温见雪道:“你别生气了,下次你追,我绝不拦你。”
简容道:“各大世家门派寻单扶摇多日,依然不见他踪迹。下次,还有下次吗?”
“单扶摇那么大个人,不可能凭空蒸发,肯定有下次。”温见雪讨好地给他捶肩。
简容道:“我在擦剑,不要碰我。”
“哦。”温见雪松手,他打开点心盒,拿出一块豌豆黄,递到简容嘴边,“那吃点心。”
简容:“……”
好想生气,但找不到地方生气。
简容咬过豌豆黄,慢条斯理吃罢,才缓声道:“我没有生气,你不必哄我开心。”
温见雪心说:生气两个字都挂你脑门上了。
心中这样想着,温见雪却没有说出来,他笑着道:“我知道哥没有生气。”
简容看他一眼。
正在此时,温见雪传讯符亮起,接下传讯符,那头传来刘嶂的声音。
“宗主,余家主想见你。”
余家主?
谁?
温见雪搜刮记忆,不记得见过这么一个人,刘嶂给他解惑了。
“段家少爷段复的亲生父亲余隋。”
段复,文里爆出谢琅半妖身份的人,原名余千奇,同出剑宗,因着一颗痣,被段氏夫妇认作儿子,带到了上界。
他来上界后,与此人没有半点交集。
前几日,汪禹几人给段家等人定罪判刑,他才知晓原来段氏夫妇认段复做儿子是为了復活段青云,也才知道,段复背后有单扶摇指点,大家狗咬狗。
温见雪道:“便说我忙,请余家主回吧。”
现在来见他,必然没有好事。
刘嶂压低了声音,迟疑片刻,道:“余家主说,他知道段衡的下落。”
四周安安静静,阳光倾洒,水面波光粼粼。
温见雪顿了好一会,道:“让他等着。”
“有事?”简容问道。
温见雪掐断了联系,他点了点头,道:“哥,回见。”说罢,急匆匆离开了。
……
段复亲生父亲余隋说,自己知道段衡的下落,温见雪其实并不怎么相信,他端坐于主位,设下防窥阵法,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润湿嗓子,才道:
“余家主同我说知道段衡的下落是何意思?”
余隋是个中年人,应是匆匆赶来,风尘仆仆。
他站起身,笑道:“温宗主,谢宗主谢霜真名谢琅,与你是道侣是不是?段衡是谢宗主父亲是不是?”
知道得未免太多了。
温见雪看向余隋,道:“谁告诉余家主这些?段复?”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温宗主,我现在来找你,是想同你做个交易。本是想联系谢宗主做此交易,不知为何联系不上他,于是找到温宗主,温宗主同谢宗主是道侣,想来是一样的。”余隋道。
“余家主所说的交易莫非是我帮你救出段复,你告诉我段衡的下落?”
温见雪放下茶杯,左腿迭在右腿上,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神情淡淡,道:
“这场交易不公平。今日已是处刑之日,要想救出段复,谈何容易?左右你人在我的地盘,我逼问你段衡的下落,不比救出段衡简单?”
余隋看向温见雪,正好对进那双浅色眼睛,冷冷清清如一汪寒水,叫人全身发冷。明明对方只是个连他年龄一半都不到的毛头小子。
定了定神,余隋道:“温宗主,如果段复死了,段衡也不能活着。”
“段衡在你手中。”
余隋笑道:“费了些力气,救来的。怎么说,我也算是温宗主岳父的救命恩人,温宗主便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恩人的?”
温见雪听到此处,有些诧异,余隋为何如此说?
难不成段衡这些年,一直被囚在什么地方。
可谁会囚他?太上长老?单扶摇?段家?
温见雪不动声色地思考着这些问题,思考几息,他不再思考,与其在此思考,不如当面问段衡。
他对段衡其实挺感兴趣。
温见雪笑了,盯着余隋,道:“余家主倘若诚心想做这交易,那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说实话,段衡不值得我犯险去救段复,我要段衡,不过是想问他一些事情,余家主未免高看段衡了。”
“你怎的不拿段衡去求单扶摇救段复?”
“段衡是单扶摇的独子,各大世家门派追查数日,仍然不见单扶摇踪迹,可见他本事有多高,救个段复,应不成问题。”
余隋摇了摇头,道:“单扶摇与二小姐恩爱多年,也不见他出手救二小姐,余某怎敢期待他为一个弃子去救余某儿子。”
他这里形容段衡是弃子。
对于他们这种大家族来说,凡是不能为家族建功立业的后辈,都是弃子,随意随地可以抛出。
“温宗主说到此处,我也明白了。你想要段衡,可以,你必须把段复救出来,完好无损的救出来,我便将段衡交于你。”
温见雪道:“完好无损的救下来恐怕不行。”
余隋咬了咬牙,道:“受伤没事。”
“余家主拳拳爱子之心,真是令人羡慕。”
“温宗主说笑了。”
温见雪站起身,道:“回去等着吧。救下来了,我自会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