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身后跟着乌泱泱一支妖兵。
意欲何为,显而易见。
金鳞宗上上下下心下一凉,御出本命灵器,放眼望去,其它人也御出了本命灵器。
天姬率先嗤了声,他没有攻击,盘坐在大鲵背上,阴毒目光扫过底下众人,扬声道:“奉主上之命,邀请诸位加入主上阵营,共谋锦绣前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一个人问道:“主上?你们主上是谁?”
天姬应道:“单扶摇单大人。”
在场之人除了岫烟与李秀,这一刻皆面色异常。
他们原先以为谢琅生有异心,同妖族合作,出卖了他们,方才致使事态发展至此。
但天姬的回答,击碎猜测,竟是单扶摇,那个前些日子卑微到尘埃里的修士。
冷风急促,他们心下一沉,余光看见金鳞宗之人,想到汪禹之死,蓦然有了灵感,惊明汪禹为何而死。
金鳞宗的人此刻也想到了宗主死因,一时脸色难堪至极,隻恨不得当场去了嘴巴。这嘴巴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不少悼念宗主的话。
事已发生,无可扭转,自是应当着手眼前。
他们冷哼一声,对天姬道:
“凭他单扶摇也想做我们的主,哪里来的底气?!”
天姬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仰天大笑,笑罢,道:“妖族基本在主上的掌控之中,其它种族不少已经倒向主上,而你们如今四面受困,只有这点力量。”
他睨众人一眼,食指与大拇指比出一点的意思,“主上邀请你们加入他的阵营,是他仁慈,而不是你们有让他畏惧的强大实力!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倘若不愿加入主上阵营,那么我们将杀了你们和俘虏们!”
他说罢,一拍大鲵,带着人与妖退至五里外,看似是给他们商量的空间,实则是围困他们,不让他们离开此地。
有人见此,当场怒骂,骂完,又冷静下来,掷地有声道:“先辈在众邪之中,浴血奋战,为我们打下如今地位与处境,我们虽无前辈之姿,却也铁骨铮铮,绝不会投奔单扶摇!即便血溅当场,也绝不投向单扶摇!天姬那番话不过吓唬我等!”
言罢,扭头一看,却见岫烟和李秀看着天姬,若有所思。
他们一怔,下意识问道:
“岫宗主,李宗主,你们怎么想的?”
背叛
“岫宗主!”
“李宗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忿忿不平问道,锐利的语气似要化作无形刀剑,戳穿两人。
岫烟美目横去,未曾言语,现场却很快安静下来,连带着那些个心生疑虑,质问的人也闭上了嘴。
岫烟道:“此事非同凡响,诸位且都冷静下来,从长计议为好。”
这话说罢,话头巧妙递给了李秀,李秀掐诀,灵力波动,符纹飞跃,一个巨型防窥阵设下。
她挥袖,混浊目光扫过众人,沉静无比,道:
“岫宗主此话差矣,我们此刻没有多少时间从长计议了。望大家以不变应万变,我同岫宗主无论何时都是与大家站在一起的,这便寻上几人,共去各处瞧瞧,看是否如这天姬恶徒所言,天下已是单扶摇的掌中之物。”
越是混乱时刻,越是需要领袖。
李秀成了第二个汪禹,现今一番话成功安抚了众人。
“李宗主所言甚是。”众人纷纷道。
李秀定下几人,同岫烟出发了。天姬闻听缘由,嘲弄一笑,却也不拦,放她们去了。
众人忧心忡忡,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不过几个时辰,她们便回来了。
众人设下防窥阵,连连问道天下是否被单扶摇掌控了。
跟随李秀两人出去的几人没有吱声,走到了一边,观其脸色,极其难看。
如此反应,答案不言而喻。
有人一声不吭地亮出灵器,末了盘坐在地,擦拭着锋刃;有人望向了李秀两人,求助之意不言于表;更有甚者当场破开大骂起来,说段家早该灭了,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一片混乱之时,却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一拧腰带,几个跨步,走到了李秀面前。
此时乌云密布,星子盖地,浅浅的光芒给这人通身渡上一层冷甲。他看向李秀,喊了声李宗主,我有话要说,便噗通跪下,重重垂下了脑袋。
李秀面露不悦,她压着烦躁,按了按眉心,道:“这会子做什么东西?怎么,骨头彻底软了,想要本宗主帮你解脱?”
这话也是十分不客气,可是对方并未露出半分愤怒。
那修士将牙一咬,扬声道:“某不知李宗主意欲何为,且看天下将倾,心有余悸,忆起尊祖的话,道是仙途长载,沧海桑田,韬光养晦,未不可东山再起。”
话说到此,他猛地抬起了头。
“李宗主,某请求您投向单扶摇!”
这话宛如向地面扔了一颗雷,激起一片震荡。
李秀还未说话,擦拭灵器的那群人却猛地站起了身,几个面容过分年轻,眉目坦率的修士掐诀一弹,手中灵器便直指那修士。
“说,你是不是单扶摇那厮派来的卧底!”
那修士被他们吓得脸色一白,反将身体一扭,就地一旋,避开锋芒。
几个年轻人不依不饶,灵器再度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