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不是在国外吗?”
林栀愣在原地,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形。
“前几天回国了。”
还没等林栀的嘴巴完全合上,周颂宜又告诉了她一个更加恐怖的消息:
“我没戴耳机。”
“啊?”林栀不敢相信,眼神有些呆滞地问:“那我刚才说的话,他也能听到吗?”
屏幕里的林栀指了指周颂宜旁边的方向,一脸担忧。
周颂宜点头,然后就感觉到井嘉聿朝着这边稍微靠过来了一些。
随后耳边就响起井嘉聿的一声冷笑。
“怎么不能?”
“我听力还不错。”
林栀彻底呆住了,眼神都要失去焦距,她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祸。
“那个,那个,我突然困了。”
林栀有些慌张地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艰难地把手指挪到红色的挂断按键上方。
“我先睡了哈。”
“拜拜拜拜。”
挂断声音清脆,车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车子驶入城际花园,在露天停车场停下,车子停稳后,井嘉聿侧过身给周颂宜解安全带。
“周颂宜。”
解开安全带后井嘉聿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看向她,直直地对上她的眼。
问她:
“我和陈煦,背影很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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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井嘉聿话音落下, 车内陷入沉寂,弥漫着诡异的安静气息。
周颂宜鲜少看到井嘉聿这样严肃的表情,她有些紧张地深呼吸了一口, 心跳也不由自主地节奏加快。
她不说话,井嘉聿也默不作声。
他斜靠椅背, 眼里带着探求, 然后问她。
“你很紧张?”
井嘉聿突然笑了下, 然后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下车吧,送你回家, 顺便和阿姨问声好。”
周颂宜下车,跟在井嘉聿身后, 慢吞吞地走。
可惜电梯里人多, 实在是避无可避,中途又有人上来, 周颂宜又往里退了几步,井嘉聿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 将她和其他人隔开。
到楼层后,两人一起出电梯。
看着还有几步距离的家门,周颂宜终于开腔:“嘉聿哥。”
井嘉聿停下, 转过身看她,眼神示意她有话就说。
“陈煦和你, 背影确实是有一些相似。”
井嘉聿哦一声。
“我画那幅画也只是一时兴起,林栀她问的问题就是开个玩笑,她没有其他意思。”
说完,周颂宜又十分恳切地鞠躬道歉, “对不起, 嘉聿哥。”
“道歉做什么?”
井嘉聿没用力地拍了拍她的发顶, 语气又回到平常的随意,“我不想生气,也没生气。”
“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完,井嘉聿对着周颂宜弯了弯唇角:“回家吧,高中生还是需要多睡觉长个子的时候。”
周则和苏晓霜今天都没加班,知道井嘉聿回国,想着两个孩子在外面吃了饭,两人就简单做了些糖水。
一听到敲门声,周则立马就满载着一脸笑容打开了房门。
“快快快,外面冷。”
说着,还不忘找一双新拖鞋给井嘉聿。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周颂宜看着满面春风的周则,默默地穿上拖鞋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的时候,周则正拉着井嘉聿聊得热火朝天。
苏晓霜坐在旁边,时不时搭几句话,看周颂宜下来,就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面前放着碗冰糖雪梨,碗边搭着小勺。
周颂宜坐下,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然后跟着苏晓霜一起听两个人聊天。
周则向来喜欢井嘉聿,从两家以前还是邻居时,周颂宜天天都能听到周则对井嘉聿的夸赞。后来搬家,两家不再是邻居,周颂宜还是能听到周则谈起井嘉聿的近况。
谁家孩子学习不好,他能想到井嘉聿的优秀成绩。
谁家孩子失恋,他就说肯定没遇上井嘉聿这样的人。
有时候周则正巧赶上井嘉聿接自己放学,走在路上,他也要把井嘉聿好一顿夸。
“嘉聿啊,不知道你在国外学习怎么样,苦不苦?”
周则一脸担忧地问。
苏晓霜也说,“也不知道你学习累不累,好几次让你给颂宜讲题,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你?”
“不苦也不累。”井嘉聿每个问题都没落下,挨个回:“颂宜悟性高,人聪明,性格也乖,给她讲题不算是打扰。”
“那就好。”苏晓霜放下心。
周则又继续问,问着问着,话题就逐渐跑向中年男人最喜欢涉及的领域,什么国际局势,什么斗争。
周颂宜听得头大,苏晓霜也听着难受。
平常周则看看新闻就要跑过来和自己高谈阔论,这一看到井嘉聿,说得更是停不下来。
眼看着周则越聊越上头,苏晓霜手攥起来放在嘴边“咳咳”咳嗽了两声。
周则顿时心领神会,打哈哈道:“唉呀,我年纪大了就爱说这些,都忘记你们年轻人不爱听了。”
“没事。”井嘉聿温和一笑,“叔叔爱聊什么就聊什么。”
“那行那行。”
又聊了一会儿,周则突然想起来前几周和同事在办公室闲聊说的话,问他:“嘉聿,叔叔问你个问题,你不要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