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落下,就着姜予安的方向对她迈进了一步,逼迫得她后退。
待后背再一次触及冰冷的车门,姜予安也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把跟前的人给推开:“我腿会受伤难道不是因为你?”
他竟然还有脸说这事儿!
“至于我这车胎,我怎么知道它哪天会爆,难道这也能怪我?”姜予安瞪着眼望着傅北行,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傅北行看着她气呼呼的脸色,胸/口的闷郁莫名消散。
他垂眼,对上她那因为生气而睁大的黑眸,低笑:“可不管怎么样,都是你身上出现的麻烦不是?而这麻烦,又的的确确需要另一个人来帮你,好巧不巧,出现在你身边的人还是我。所以我的大小姐,走吧。”
他十分绅士地做出请的姿势,明显是要带她离开,见姜予安不动,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拉她。
可指尖还没碰到她就被避开。
姜予安仰头看他,脸上多了几分疲倦:“傅北行,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呢?”
傅北行的手停顿在半空中,闻言掀眸,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那张素净的脸蛋。
他淡漠地收回自己的手,脸色平静,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她话里的意思。
可奈何一无所获,最终还是低声询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懂什么?或者说,你又觉得我在装什么?”
姜予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随后,试图耐性地与他开口:“傅北行,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也即将有自己新的妻子新的家庭,于你而言我现在只能算是你前妻,在法律的层面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那又如何?”
傅北行认真地看着她,似乎不解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反问道:“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必须要绑定一纸法律吗?我们是已经离了婚,可你我却相识二十多年,难道离了婚,你就要把这二十多年都随那张证件一样销毁?”
姜予安抿唇。
她着实不想和这狗东西再争论什么,总觉得这男人脑子里自有自己的一套社交理论,旁人怎么说都说不通。
不管她对他还是否存着什么心思,他们都已经离婚,再纠缠,被称作第三者的人便是她。
从前她有那张法律认证的结婚证,有作为妻子的权利,可现在她不是,就不能再与他有更亲昵的关系。
即便旁人都觉得他帮自己一下无所谓,可她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
在她是傅太太时,她痛恨且妒忌傅北行替姜笙做的一切,现在她不是,没有资格再以妻子的身份去妒忌,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姜笙那样的人。
既然他不懂,她就彻彻底底地说个清楚明白。
她闭眼,又睁眸,直直地看着他。
“是,二十多年,不能和一张纸一样说撕就撕,可傅北行你有没有想过,有些关系就是容不下第三个人!当初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嫁给你,也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什么都忍让,可我忍让不代表我没有情绪。
每一次姜笙要什么你都给什么的时候,我都酸得牙疼,我在想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给我一个小玩意儿逗我,为什么你每一次见我不是说我不好就是视而不见呢?
后来我终于嫁给了你,还是你求的婚,我以为我可以在你身边做好一个妻子照顾好你的,可你呢?你因为姜笙把我送出国,你只知道我点头答应,可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我在想明明我才是你妻子,为什么你要为了别的女人送我离开?如果她真的不愿意看见我,为什么不该是她走。
但我又清楚我什么身份,所以我还是接受了你的安排。在国外前一顿时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可你没有。我得到的消息是你替姜笙开公司捧她成大明星,是你们有多般配,都是你们俩,从来都没有我们。
现在你我已经离婚,你又对我关心上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姜笙是否会妒忌,成为当初的我呢?”
憋在心里多年的话被姜予安诉出,她也早已红了眼,情绪复杂地望着跟前的男人。
傅北行也早已经被她的话震惊,眼底情绪莫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才溢出一声抱歉:“我……我并不知道。”
姜予安轻笑了一声,双眸似蒙上一层水雾:“你当然不知道,我没说你不问,你怎么会知道。”
第174章 不由自主不受控制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嫁给傅北行已经是天大的幸运,连她自己都这样认为,哪儿还敢生出什么抱怨?
在姜家的时候姜笙便是一口一句她偷了她的人生,她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婚事,哪怕是傅老爷子开的口,也成了她姜予安的错。
所以即便是不甘和妒忌,也只能生生压抑在心里,不敢言语吐出。
她生怕心里的委屈被谁知道了就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你还有脸叫苦说委屈,这婚事本来就是你偷来的,你就是一个小偷凭什么委屈?
于是她不敢将委屈表现得明显,即便是看到他对姜笙好她也只能把酸涩都咽进肚子里,不敢多说一句。
那种感觉她至今都记得,比吃了一颗青柠檬还要酸苦,牙都快疼掉了。
她那时甚至觉得姜笙打自己的那点疼都不算什么,如果让她选,她宁愿选择姜笙多打她几次,也不想看到傅北行日日陪着姜笙买这个送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