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柜也不问其他,毕竟生意人到处跑,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要小心点就是,何况还有四月和叶子跟着,想必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四月不解,“小姐,您这是作甚?要去哪?”
之前也没听小姐提起过,怎么忽然就要走了?
难道跟表公子有关?
思及此处,四月瞧了叶子一眼,恍惚间好似明白了什么。
“今夜要入宫一趟,不能带着你了。”温枳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她自己也做不了主,所以没办法带着四月,好在还有个叶子跟着,倒也没那么可怕。
四月沉默不语。
叶子毕恭毕敬的行礼,“主子只管放心,奴婢会一直跟紧您的,这宫里的请了,奴婢也有所知晓,不算完全陌生。”
“好!”温枳颔首,“有劳了。”
叶子一怔,俯首低语,“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四月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担虑的望着自家小姐,却又无计可施。
表公子的事就是东辑事的事情,东辑事便是天大的事,谁敢轻易违拗?
温枳转动着指间的戒指,所幸也不算是什么都没带,至少还有这东西,若是真的遇见了难处,说不定还可以自保……
天黑之后,李常安来了一趟。
不为其他,是来送衣裳的。
温枳一怔。
“奴婢帮您更衣。”叶子上前。
房门一关,四月在外面候着,心里焦灼得厉害,陈叔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总不见着出现,小姐这儿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待房门重新打开的时候,四月眉心突突跳,“小小小、小姐?”
温枳一身锦衣,与叶子一般无二,束胸紧裹着,又往身上缠绕了几圈棉团,让她能看上去更壮实一些,不至于那般纤瘦单薄。
“好看吗?”温枳笑问。
四月回过神来,如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好看好看,真的好看!玉树临风,翩翩公子哥。”
温枳低头,兀自打量着自己,“倒还真是有几分模样。”
“不施粉黛自成娇。”叶子怀中抱剑,瞧着眼前的温枳,“若你真是个男儿,只怕走哪儿都有危险,入了宫更危险。”
温枳不解,“为何?”
一旁的李常安噗嗤笑出声来。
温枳:“??”
四月:“??”
“走吧!”李常安慌忙敛了笑,抿唇往前走,“跟上我。”
是不是他要对付我?
宫宴自然是繁闹无比,想要进去得经过宫门口的重重检查,所幸李常安走的不是正门,入口看守亦是东辑事的人,所以进出倒是不受影响。
温枳跟在李常安的身后,目不斜视,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免得到时候真的惹来一身麻烦。
虽然容九喑说要保她,可她对于旁人的信心早已被萧长陵消磨殆尽,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是以不敢轻易的将自身性命交付在别人的手心里。
“不必如此紧张。”叶子看得出来。
温枳点点头,没有吭声。
这皇宫可真大,走了一圈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瞧着都差不多,可看着又不那么相似,绕来绕去的,不是宫墙就是人。
温枳瞧着这地方,是半点都不喜欢,总感觉得跟鸟笼子似的,把人里面的人团团困在这一隅之地,让人有种压抑着喘不上气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里,很不喜欢!
虽说天家富贵,可见富丽堂皇,但失去了自由的鸟,便与死无异!
“前面就是御花园,多是达官贵人,还有文武百官。”李常安解释,“姑娘小心。”
温枳点头,当即垂下头,混在东辑事众卫中间,不敢显露半分异常,只管跟在李常安身后,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过一旁的小道,绕过了墙那边。
因为知道他们是东辑事的人,这些贵人自然也不敢刁难,行经路边的奴才连头也不敢抬,甚至于都会小心翼翼的给他们让路。
可想而知,在所有人的眼里心里,东辑事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让人谈之色变,闻之心颤。
温枳跟着李常安进了一间偏殿,外头都是人,这里倒是空旷,外屋有桌椅板凳,内屋有休息的地方,应该是东辑事的休息地。
“姑娘先在这里坐一坐,我去看看爷。”李常安道,“叶子,照顾着点。”
叶子颔首,转身去倒水,“主子,随便坐。”
“好!”温枳松了口气,徐徐坐定,目光环顾四周,“皇宫真大。”
叶子奉茶,“容易迷失方向,所以不要随便乱走,待会开宴了之后,咱就去御花园那边。这个位置距离御花园不远,奴婢给你弄个图纸,若是真的因为什么意外走散,您也可以先回这里。此处都是东辑事的人,没人敢在这里造次。”
“好!”温枳松了口气,抿一口杯中水,“如此甚好,只是……你可知晓,你家爷把我带过来到底是为什么?不会纯粹的,让我看热闹吧?”
温枳低声试探,哪怕心里有些答案,但终是想求个明白。她可不相信,容九喑百忙之中还不忘带她看热闹。
宫宴何等要紧,肯定是忙得脚跟不着地。
这样忙碌,还非要把她拴在腰上……
“爷没跟您说过?”叶子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