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即便是伏在叶子的脊背上,温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快走快走,这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比萧家更可怕。”
叶子笑了,“能活着出来的,你算一个,不知道该夸姑娘命大呢?还是运气好?又或者,是姑娘您自身好本事。”
“别笑话我了,快回家!”温枳摸着眼角的湿润。
阎王殿前走一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老天爷,要命了!
叶子背着温枳出来的时候,容九喑正策马而来,形容焦灼。
“如何?”他几乎是飞身下马,焦灼的冲到了叶子跟前,“阿枳?”
叶子一怔,旋即松了手。
还不等温枳双脚落地,已经被容九喑打横抱起。
叶子:“??”
温枳:“……”
崔堂和李常安倒是习以为常,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我没事。”温枳忙解释,“我只是有些累了,所以让叶子背我一段,我真的没事,督主没有伤我,真的真的真的!”
她怕自己说得太慢,容九喑人若是真的误会,那可就真的闯大祸了。
容九喑瞧着怀中的人儿,没有表态,只是缓过神来,抱着她朝马车而去。
“我能走。”温枳忙道,“阿哥你快放我下来。”
这要是再让林不寒的人瞧见,万一再找她麻烦,她岂非要把命都搭进去?
“嗯?”容九喑眉心一蹙,“迫不及待的想跟阿哥划清界限?”
温枳:“……”
这不是你们东辑事逼的吗?
但凡是个寻常人,都会这么做。
“放我下来!”温枳低声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兀自将头垂着。
容九喑默不作声,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但终是放了手。
只是双脚落地的瞬间,温枳这刚缓过来,筋脉还没舒展开来,登时软哒哒的站不住,身子骇然朝前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腰间颓然一紧。
容九喑脚下一转,已然站在她跟前,直接将人带入了怀中,反手间便重新将她打横抱起,毫不犹豫的登上了马车。
“原来阿枳不喜欢阿哥太主动,是想着……主动投怀送抱?”容九喑坐定,将人搁在自己的膝上抱坐着,“既如此,那以后都让阿枳主动可好?”
温枳:“??”
她是腿软,不是投怀送抱。
“阿哥……”她原就有些急,这会一开口,嗓音都是软的,连她自个听着都愣了愣,遑论容九喑。
一瞬间,身子僵直。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马车缓缓前行。
容九喑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摁在怀中坐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无视她的面红耳赤,也无视她滴溜溜转的眼神。
小妮子心里藏着事,十有八九是跟林不寒做了交易,只是这交易……定然是以温家某一笔生意为底,是她早就盘算好的,但没想到忽然提前。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这心里既有底又没底。
有底是因为底牌,无底是因为不曾接触过林不寒,所以吃不透林不寒的心思,不像现在这样……怕归怕,但还是将他容九喑的心思,捏了些许在掌心里。
马车停下的那一刻,温枳没有动弹,这一次倒是由着容九喑将她抱下马车,抱回了他的宅子。
“且说说看,与督主如何交易的?”
待坐定,容九喑不温不火的开口。
温枳这才从他怀中下来,兀自去倒了杯水,转而递给了容九喑,“阿哥早就猜到了,是督主要见我,为了让我有心理准备,故意带着我去宫中溜了一圈,是这个意思吗?”
瞧着她递来的杯盏,容九喑勾唇,“你觉得呢?”
“如此说来,还是要谢过阿哥,先给督主露了个底儿,让他下手轻点。”温枳别开视线不去看他,只是站在那里仿佛生了气一般,撇撇嘴不愿再开口。
容九喑将杯盏搁在案头,“若非如此,他下手的时候如何能有所顾虑?说吧,做了什么交易?是把自个卖了,还是把温家卖了?”
“阿哥倒是有脸说,若非……又怎么会把整个温家牵扯进去?”她转身就走。
腕上一紧,却是被灼热的掌心包裹,一下子给拽了回来。他两腿左右夹着,将她囿于一隅,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牢牢的困在他的跟前。
温枳面上一热,这人怎么……
到底不是三岁的孩子,有些猪肉还是吃过的,这姿势惹得她面红耳赤,想挣扎却又怕挣着他,到时候更加说不清楚。
“嗯?”容九喑全然不在意,瞧着她面上浮现的绯红,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话都不说清楚……就想走?小阿枳是愈发的大胆了。怎么,不怕我了?”
温枳喉间一紧,“你、你先松开。”
“先说。”
“先放开。”
长久的沉默。
烛光葳蕤,室内的气氛有些说不清的暧昧。
两两相望,一个笑得邪魅,一个极力躲闪。
她前脚刚跟林不寒说,与容九喑什么都没有,后脚就在这里,以如此姿势与他对视,真的是……打脸劈啪作响,疼得那叫一个活该。
“我用温家的一批棉花和布匹做了交易。”温枳低声说,“以东辑事的名义,驰援边关将士御寒之用,所以督主……就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