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犯的七出之条乃是不守妇道……原就是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如今更是成了浪荡之人,若是男儿就罢了,可惜是个妇人。
丁舒真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看所有人的嘴巴都在一张一合,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的目光掠过人群,在搜索着萧长陵的踪影。
可惜,失望了。
“不……”她冷不丁抓起地上的包袱,逃也似的拨开人群跑了。
身后的人在笑,在喊。
“哎哎哎,休书,你的休书。”
“哈哈哈哈,跑什么?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这时候,倒是装起了矜持?”
“装模作样的,既做得出来,还怕人说?”
“瞧这扭的腰肢,想来在床笫之间……啧啧啧……”
丁舒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拼命的朝前跑去,仿佛被扒得干干净净,仿佛全上京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金屋藏嫂
丁舒真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发髻凌乱,整个人都如同疯子一般癫狂,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只想找个僻静处,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终于,她拐个弯跑进了巷子里,蜷缩在角落里,如同刺猬一般将自己藏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丁舒真觉得自己要疯了,耳畔都是嘈杂的议论声,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她受不了,她快受不了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她是萧家的大少夫人啊!
殊不知她这一跑,事情倒是愈发的棘手了,比如说……
萧府门前,一衣衫褴褛的妇人,无力的伏在门槛外头,吃力的伸手拍门。
如此这般的狼狈模样,像极了乞丐。
“开门,开门!”天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这会饿得两眼冒金星,连带着说话都没力气,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整个人都是奄奄一息的。
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敢轻易的开门,哪怕听得外头有人敲门,也只敢转头去通知管家,交由管家定夺便是。
“开门,我是、是你们大少夫人的母亲……开门……让我进去……”
听得这话,隔着门缝的门童,皆是面面相觑。
谁?
大少夫人的母亲?
哦,那个泼辣户?
那就更不能开门了!
果然,管家一听是那个李氏,不由的眉心拧起,“先别开门,待我知会了夫人再说。”
这李氏原是得了一笔银子离开,现如今怎么会出现在门外?
难道出事了?
“派个人从后门出去,到前面去看看情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声张。”经过这些事,萧元氏又躺下了,这会气息奄奄的靠在床头,仿佛虚弱到了极点,“也莫要惊动她。”
丁舒真都赶出去了,这丁李氏更没资格踏入萧家……
“是!”
管家派了个妥帖的人,从后门出去看了看,见着衣衫褴褛的丁李氏躺在门前,不由的心神一震,撒丫子就往回跑。
“什么?”听得底下人来报,萧元氏顿时惊坐起来,“你说她……”
衣衫褴褛,跟个乞丐一样?
“怎么可能?”嬷嬷诧异,“拿了那么多银子离开,怎么会变成这样?”
除非是路上遇见了打劫的!
“她身边的人呢?”萧元氏问。
李氏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丫鬟和嬷嬷,按理说应该还在跟着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底下人连连摇头。
听得这话,屋子里一阵沉默。
“夫人?”嬷嬷开口,“让二公子去吧?”
闻言,萧元氏皱眉看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两句,可临了临了的,还是点了点头,“你去告诉二郎一声,让他务必处理好李氏,不要让我再看到她。萧家已经不想出面,再应付她们母女二人!”
“是!”嬷嬷行礼,转身离开。
萧长陵刚从府外回来,听得嬷嬷告知,当下面露不悦之色。
“夫人说了,请您处理干净,不要再让丁家的人出现在府门前,老夫人那边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嬷嬷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萧长陵点头,“交给我。”
“二公子受累。”嬷嬷行礼,快速退下。
萧长陵揉着眉心,只觉得脑瓜子疼,一个比一个的不省心,明明已经拿了银子,明明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为什么这一次接踵而来?
事情似乎朝着不一样的局面,快速行进着,让人措手不及,让人有些不明所以。
“不应该是这样的。”萧长陵不敢置信的小声嘀咕,“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因为与温枳和离,所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现在的局面,已经变得让他应接不暇,措手不及,一时间无力承担。
李氏已经晕了过去,不知是饿的还是累的?
“把她抬上马车。”萧长陵睨了一眼身后的人。
高仁自然是搬不动的,这事儿还得是万里动手。
把人送上马车之后,萧长陵便紧跟着上去,“万里,你好好看着珏儿,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你跟着了,我自己会处理。”
“是!”万里行礼。
瞧着马车扬长而去,万里目光微暗,莫不是公子把大少夫人安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