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生了男孩儿的,咬牙也得给孩子准备一个长命锁,余水光有并不稀奇。
稀奇就稀奇在长命锁的花纹有些熟悉,至于熟悉在哪里,王迎娣一时没个头绪。
“看到了吧!我家根本就不可能藏人!那个小兔崽子不会在我家!”
余母叉腰吼向他们,村支书向三兄妹看了过去,“你们也是亲眼看着的没有,以后懂点事。”
王迎娣点点头,她脑子里想着事,就显得心不在焉的。
村支书走之前警告余母,“至于你们母子搬出去的事,就宽限你们一段时间,你们找到落脚的地方,立马走人。”
余母咬了咬牙没吭声,她恨死王迎娣兄妹了。
村支书带人前脚走,王迎娣他们三个后脚就跑回家。
路上的时候,王迎娣尘封的记忆开启,她想到了什么,但是她不敢确定,加快脚步赶紧跑回家。
一进门就抓住姜娟的手问,“妈妈,我记得王杰小时候也是有一枚长命锁的对吗?”
姜娟不明白王迎娣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点了点头说,“王杰那枚长命锁还是当初你奶奶和你亲爹逼着我用一个月工资给他打的。”
“就戴了不到一岁的时间,都不知道他奶奶给他收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还真没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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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迎娣抿了抿嘴唇,到房间里拿出纸笔画了个长命锁的样子,再按照记忆里的描了个大概的细节。
撇开笔,王迎娣就把纸递给姜娟,“妈妈,你看王杰的长命锁是这个样子不?”
姜娟看了看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花的钱多,那银匠打的也精致,我是没见过王家村谁家小孩比王杰的更好看。”
王迎娣当即跺了跺脚,“妈妈,要是你没认错的话,这块长命锁我在余家看见了。”
“王杰的长命锁就挂在余家的床头,他们怎么拿到的呀!”
姜娟愣了愣,“你没看错?”
“要是妈妈你没认错的话,我就没看错。”王迎娣朝着纸张努了努嘴。
老二老三围在姜娟身边看了看长命锁的样子,他们两个附和了两句。
“娘,这个长命锁我也看见了,当时我还想余家是不是挺有钱的。”
“我也看见了,谁叫这长命锁那么晃眼呢。”
一个昂贵的长命锁在简朴的土房中,那就是贵气逼人,怎么能忽视得了呢?
姜娟的眼神看过三个孩子的眼睛,一个能看错,总不能三个一起看错了。
她心里也纳了闷了,王杰的长命锁怎么在余家去了?王大妈给他家的?
就王大妈那抠搜的性格,能给不沾亲也不带故的余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吗?
“不行,我得亲自看过了才行。”姜娟嗖的一下站起来。
“长命锁的款式都大同小异,花纹也有可能相似,我得亲手掂过重量摸过才能确定。”
王迎娣向老二老三看去,“那等余家什么时候没人,我们再去他家看个仔细?”
姜娟点头,“行,看看有没有机会。”
第二天王迎娣他们悄悄在余家苟着。很不幸的是,余水光被吓病了,余母得在家里照顾他。
“软脚虾,瞧他那点出息,还没刚来的王杰结实,人王杰哭归哭,但人是真抗揍啊。”
老二在树后面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骂骂咧咧的,老三一个劲点头。
“就他这个样子是怎么敢去跟王杰打架的?怪不得王杰打他跟打什么似的。”
王迎娣一手拍一个,“二哥三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想想办法让他们别在家里。”
老二老三陷入沉思,老二歪着脑袋嘀咕,“平时余水光他妈尽会来我家讹钱,这回他都病成这样,他妈不得叫唤的更厉害?”
王迎娣眨了眨眼睛,“现在还没去我们家闹,应该是听进去村支书的警告了吧?”
三兄妹正说着,余母抱着余水光出门了,方向正是贺家。
王迎娣他们赶忙从田坎上跑回家,前脚进门,余母后脚就进来了。
“你们家造的孽你们家得负责!我儿子被你家孩子吓成这样你们得赔!”
“不然我们母子现在就吊死在你们家门口!”
余母跪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姜娟走出门来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
小脸通红,手脚无意识地比划,看起来是被烧的神志不清了。
姜娟皱起了眉头,“孩子都病成这样你还拖着干什么?快点送去医院啊。”
“这个钱该是你们家付的!要是不给钱,我儿子出了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余母是心疼儿子的,但是她没钱,没钱怎么去医院?
姜娟沉吟片刻,回屋拿了五块钱出来,“我们两家再深的恩怨也别牵扯到孩子,孩子还小,赶紧去医院看看。”
余母哭喊的表情僵硬在脸上,这还是头一次从贺家这么爽快的拿到钱。
“要是不要就算了,给余水光治病我都嫌浪费我家钱。”老二作势要把五块钱抢走。
余母站起来两步冲到姜娟面前,“这钱是你家该给的!要是治不好我儿子,你家还得负责!”
余母生怕他家反悔,拿着钱背起儿子就跑。
老二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村口花钱请人拉他们母子到医院去,眼看着他们上路了,老二就跑回家了。
“他们走了!”老二向姜娟招手,“娘,我们赶紧去余家!”
姜娟点点头,跟着孩子们就出门,老大也跟在他们身边。
姜娟凭借着自己娇小的身体,从余家窗户就翻进去了,床头的长命锁还挂着。
拿到手里的时候,一阵沉闷的铃铛声响起,姜娟的心随着叮铃的声音沉到了谷底。
这个长命锁就是王杰的那个。
是她花了一个月工资找老银匠打出来的。
姜娟咬了咬嘴唇,她得去找王建军问个明白!
四个孩子在窗口接应姜娟,她一出来就忙着问,“妈妈看的怎么样?是王杰的长命锁吗?”
“是。”姜娟点头,“我现在要去找王建军,长命锁的事他不会不知道!”
“嬢,我陪你去。”老大回家推出自行车,载着姜娟就去王建军蹲的监狱申请见面。
阔别许久没见王建军,他的精神面貌在劳改下是越来越好,就是那双眼睛阴沉的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没想到你姜娟也有主动来见我的时候,我儿子怎么没来?”
王建军铐住的双手握紧成拳,手背上尽是新旧的伤痕交错。以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现在是个能干活儿的小黑脸。
姜娟无意关心他的牢狱生活如何,她忽略王建军的问题,直接开问。
“当初用我一个月工资给王杰打的长命锁,你或者你妈放哪去了?”
“还能放哪……”王建军的声音戛然而止,“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长命锁还放在你们王家?”姜娟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
王建军松开拳头,往后仰了仰,“托你姜娟的福,我王家哪还有家呢?有可能放我妈那,有可能在别人那了,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姜娟越看他这样子,越觉得他是有事瞒着,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猝不及防的问。
“余艳秋你认识吧?”
王建军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