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观赏电子门票时,眼尖的厉若水发现了一个细节。
“为什么是四张票?”他指着结账页面一个小小的“x4”标记眉头一挑,“另外两人你要邀请谁?”
“啊……”童佐外甥表现得仿佛突然从制高点滚落了下来一样,结巴了。
最后他还是在厉若水的反复逼问下承认:“好吧好吧,其实我是想让你陪我做个功课,这样我下次约会的时候多少能给人家姑娘讲讲展品的来历。”
“可以啊,童哥。”厉若水比了个大拇指,赞扬道,“什么叫两手抓两手硬啊,这下工作和爱情两开花了。”
“八字没一撇呢……”童佐外甥不好意思地抓了一把头发,“我那有哪机会去认识姑娘。人还是杨千介绍给我的。”
这回轮到厉若水结巴了。
“你们,又联系上了?”他小心翼翼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童佐外甥没有注意到厉若水的不太自然地表情,自顾自感慨道:“也是机缘巧合吧,刚好在停车场碰见了。”
“一想到之前出了事人家还送我去了医院,最后走得太急也没来得及跟人家感谢一下。”
“搞得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厉若水听着频频点头。
什么巧合!绝对有诈!
挥别开心下班的童佐外甥,厉若水一转刚刚的“真心祝贺”面无表情地给蒲千阳发去了“问候”。
鬼迷日眼的大卫:【咋回事啊!】
玳瑁猫:【没头没尾的,你在问什么?】
鬼迷日眼的大卫:【你为什么突然给童哥介绍对象?】
玳瑁猫:【羡慕了?】
鬼迷日眼的大卫:【……】
鬼迷日眼的大卫:【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所以那个什么展会也是你推荐的吧?】
厉若水就知道,童哥一个连视觉传达能干什么都讲不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关注什么艺术展会!
玳瑁猫:【你最近变聪明了,真是近朱者赤。】
厉若水气结,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玳瑁猫:【打火机jpg】
玳瑁猫:【还记得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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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国际会议中心是座有些年份的建筑了。
虽然当年在落成之时也是这片地域独一无二的古典美与现代工程力结合的设计典范,可是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尤其是以中央赌场为核心的主题娱乐区逐步扩展,各种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个赛一个得高,尖锐的玻璃幕墙几乎要将上方是天空戳个窟窿,就映衬得这处古典但内敛的老建筑落寞了不少。
然而这些日子,这会议中心久违地热闹了起来。
远在建筑主体二百米开外的马路边就立起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立牌和巨幅彩绘。无论是下班走过还是开车经过,只要是途径此处的人都没办法不注意到这里正在举办的展览。
相比于路边多处开花的宣传手段,会议中心主体建筑的台阶下方依照惯例搭建了一处铺设了红毯的签名台。
在签名台的上方,蒋以升艺术基金会的名字明晃晃地写在了第一排第一个的位置,显得其他知名博物馆、画廊等协办单位籍籍无名。
此时会议中心宽阔明亮的前厅里,成群的人正聚在一起聊天社交,等待后续拍卖会的进场。
被一群人围在中央的是一位头发染成渐变紫色的女士。
她的长发被一枝镶着黄宝石的凤钗盘在脑后,胸口则戴着一束鸢尾花造型的钻石胸针,这胸针从特定的角度可以看到一个“菲”字。
“真是虎父无犬女啊。之前跟老蒋吃饭的时候,他还跟我们说担心你接不了这么大的摊子呢。”一名围在女子旁边的中年男人夸赞道,“可这几年这艺术基金会可以说是运作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年轻化。”
“您过誉了。”蒋菲微微低头以示谦逊,“我还有很多要向父亲学习的地方。”
“那蒋会长的旧物找回计划进展如何?”另一人提起了一个新话题,“我记得好像十年前你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在操办这件事了。”
闻言,蒋菲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自嘲笑容:“结果差强人意。找回了一两成,买回了五六成。”
“哈哈,那也算是成果喜人了。”那人恭维道,“坚持了这么久,不容易啊。这得敬一杯。”
“确实值一杯。”其他人也跟着举了杯。
蒋菲跟几人了碰杯,浅浅抿了一口后用手心盖住了杯口,“这边不多喝了,要是接下来敲错了锤,那刚刚各位的赞美我是还?还是不还啊?”
她的这番俏皮话又引得周围人笑了起来。
“尤其是今天可是有大买主的。”
她用手中的香槟杯向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浅黄的酒液随着她微黄的手腕澜动起伏,罩在了一个茕茕孑立的人影上。
识相且超乎想象
围在蒋菲身边的人朝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独自站在窗前远眺的人影。
个别人在认出那人是谁后神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直接说道:“蒋会长人脉范围真广啊,连这位都能邀请得到。”
这有认识的,自然也有不认识的。
一位神情看着就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人附到看起来知道内幕的人身边小声问:“那是谁啊?”
然而他还没得到回答,就被他人拉了一把用眼神示意他收声。
“您这可就冤枉我了。”蒋菲无辜地耸了一下肩膀,“我要是能请得到这位,那这次的展会的举办地就不会是会议中心了。”
说罢她跟之前围着自己的人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暂离一会儿,随后踩着高跟鞋走向那个人影。
那人虽然看着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窗外远处风中颤抖的枯黄枝丫上,可却在蒋菲踏进自身三米范围的时候,第一时间移回了目光。
“蒋会长。”祝云宵主动打了招呼。
“祝先生,好久不见。”蒋菲将自己手里刚刚从服务员手里取过来的香槟递给了祝云宵,“什么风能让你亲自前来参加我这小小的拍卖会啊?”
她一只手像屏风一般竖在嘴边,半是调侃半是好奇地小声问:“是有哪个物件志在必得吗?”
“蒋会长误会了。”祝云宵接过杯子但是并没有喝,“过些日子有贵客来访,家里的普通礼物可能不会合乎人家的心意。”
“刚好赶上蒋以升艺术基金会主办的展览兼拍卖会,那我来这里碰碰运气也没什么问题吧?”
“那可太荣幸了。”山不就我我就山,蒋菲抬手主动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虽然说术业有专攻,但祝先生你见过的有名有姓的物品,还真不一定比我少。能得到你的认可,那说明我这次的选品是真的挺不错的。”
蒋菲那一头紫发实在是招摇,说话风格又爽朗,原本没注意到这边的一些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在大堂的对角安静处,一人听到蒋菲的话语后向友人示意了一下她与祝云宵所在的方向:“按照常理,这位不应该只会戴着他那双标志性白手套出现在中央赌场最高层的包间里吗?”
“你也说了是戴着白手套,那人家要是摘了手套呢?”友人意味深长地说。
那人明显听出了友人的言外之意,追了一句:“怎么讲?”
“还记得之前对岸高级官员来香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