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长河答应的,不会骗她。
&esp;&esp;身后脚步声起,唐晚妆直接坐在她身边,把册子递了给她:“他效率很高,第一套入门剑法已经整好了,先带给你看看。现在应该在研究进阶的,今天多半能有三套出炉。三天之内,至少一个完整支系是可以有的,够用么?”
&esp;&esp;“不知道,得看看……”思思接过册子,翻开略扫了一眼,神色很快变得古怪。
&esp;&esp;这上面的剑谱图例,怎么长得和赵长河一模一样啊?
&esp;&esp;“你这是干嘛?”思思面无表情:“羞辱我?恩断义绝了还要带他的脸回去日夜琢磨是吗?”
&esp;&esp;唐晚妆笑笑:“因为是他演示,我执笔画,下意识就画完整了他的模样。你若不舒服,那把脸给抹了便是。”
&esp;&esp;“……”思思沉默片刻,又直接把册子收进怀中,继续抱着膝盖坐那不说话。
&esp;&esp;唐晚妆也不说话,仿佛没事干似的陪着她坐。
&esp;&esp;思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半晌终于没忍住:“你……为什么不给我下禁制?”
&esp;&esp;唐晚妆道:“因为其实我们是类似的人,我反正又没事,气头消了就不气了,还能气个没完哪?”
&esp;&esp;这好像解释不了为什么不给禁制,真不怕闹出幺蛾子?思思很是奇怪地一直看她,可除了觉得很漂亮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esp;&esp;“为什么说是类似的人?我和你哪一样了?”
&esp;&esp;“为了大夏的目标,我可不会管异族人的死活。我们对你来说,岂不就是异族人?你我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无非是我比你多吃几年饭,做事不会那么不顾后果罢了。”唐晚妆轻声道:“从这个角度去看,即使你真的勾引欺骗长河,实际都很正常,可你并没有,我就很难讨厌你了。”
&esp;&esp;思思抿紧了嘴唇。
&esp;&esp;她知道其实不太一样,大家的三观根本就不一样……不过唐晚妆愿意这么说,依然让人心中很舒服就是了,傻子才去辩驳。
&esp;&esp;“我问了你以往行事,分明是个极其精明的人,可这次之谋却顾头不顾尾的,连外面有人这种极为明显的事情都漏了去想、用区区人俑都觉得能隔绝我们,那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愧对长河的信任,心中纷乱,只急着想解释。”唐晚妆和蔼地拍拍她的肩膀:“终究只是个小姑娘啊。”
&esp;&esp;思思有些不服气地撇撇嘴,这回却知道她说得对,自己当时确实是心乱,才各种顾头不顾腚,事后自己都觉得像个白痴。
&esp;&esp;为什么不设禁制?似乎已经不需要多言。
&esp;&esp;那种手段等而下之,只会激起对方的反感与叛逆,千方百计要挣脱、挣脱不了也想咬你一口,反而特别容易出岔子。
&esp;&esp;而上者为何?
&esp;&esp;情就是禁制,心就是枷锁。
&esp;&esp;思思是聪明的,她很明白唐晚妆在做什么,可她很无语地发现,虽然自己觉得唐晚妆想太多了,可还是抵触不起来。
&esp;&esp;毕竟不设禁制总归是个人情,被误会成恋爱脑总比被强行控制的好。
&esp;&esp;思思只能愤愤然地骂:“我没喜欢他!真喜欢就不会把他置于险地了!我只是当了朋友,我们古灵族是重义气的,所以心乱,才不像你们神州人无情无义!”
&esp;&esp;唐晚妆哑然失笑:“哦。”
&esp;&esp;思思斜睨着她:“你虽然二十八了,但从没有过男人,装什么很懂男女情的大姐姐样子?我看你说不定还没我懂哦!我敢亲嘴儿,你敢嘛?”
&esp;&esp;唐晚妆笑容僵在了脸上。
&esp;&esp;第174章 思思归去
&esp;&esp;这一段日子,赵长河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初的北邙。
&esp;&esp;没人的时候,躲在屋里身处天书,从低到高逐步学习剑皇之法。
&esp;&esp;唐晚妆来了,就铺纸磨墨,红袖添香,写剑诀,画图谱。
&esp;&esp;未曾战斗,刀在沉淀。
&esp;&esp;无需听琴,心已安宁。
&esp;&esp;像极了当初出门和孙教习学刀,回家与迟迟吃饭的日子。
&esp;&esp;原以为自己入世即在匪窝,心思紧张、事态焦急,可蓦然回首,原来那才是自己最平静最安稳的沉淀时期。
&esp;&esp;积蓄到了一定的时候,便如长河奔涌,落于九天。
&esp;&esp;“你的字越写越好了。”唐晚妆磨着墨,看着他笔下流畅出现的字迹,颇有一种看着孩子进步了的喜悦。
&esp;&esp;她没怎么去教赵长河书法,只是略微提点了一些行笔技法、以及出于美学考虑的结构布局,其他并未细教。
&esp;&esp;赵长河志不在此、这方面悟性也挺烂的,有时候一句话说了半天都听不明白,比唐不器小时候还蠢,真想教细了绝对能把任何老师气死,和他习武资质完全是两个模板。
&esp;&esp;但学过就是学过,已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字体越发娴熟圆润,也能感觉到人的沉静,那毛躁的锋锐越发内敛。
&esp;&esp;单论审美,其实赵长河与她也有较大差异,写篇字都是布局粗犷、结构张扬,可以看得出来他这辈子与气度儒雅的皇子是挂不上钩的了,还能窥见这些天隐在平静的生活之下那蠢蠢欲动的张狂。
&esp;&esp;但没关系,那就是赵长河。
&esp;&esp;“你说她这两天就要走,这都七八天了,没问题吗?”赵长河头也不抬地写着剑谱,随口问。
&esp;&esp;“我随便说的,督促你快点罢了,她哪有什么规定要走的时间?你学一整套剑法体系,哪有那么快的,我知道你再聪明也不是神仙。”
&esp;&esp;“那你呢?你之前和你侄儿说十天,这也差不多了。”赵长河问:“这些天你也是神出鬼没的,忽然出现陪我一会,画个画,又不知道哪去了。陵寝这么多东西要探嘛?内部不是不敢进吗?”
&esp;&esp;“不是陵寝……陵寝我们一直是在准备重新封印,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唐晚妆叹了口气:“牵扯我心思的主要是弥勒教。”
&esp;&esp;赵长河笔尖微微一顿,转头看她。
&esp;&esp;唐晚妆平静地道:“姑苏的弥勒教这几天是肃清了,但整个江南山雨欲来,我知道有些事已经无可避免。”
&esp;&esp;“所以你索性坐镇姑苏?此地反而比京师方便。”
&esp;&esp;“其实也没什么用,镇魔司只管江湖事,调兵遣将攻城略地的事情我做不了,除了多收集情报反馈京师之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esp;&esp;唐晚妆眼眸里没什么色彩,有些空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