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降临的时候,窦祯重新回到紫阳殿。
窦祯去领了二十鞭子,上完药才想起什么事,青莲死活不归他管,但是事实如何还是看一眼为好。
回到紫阳殿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而那抹黄色倒是分外显眼。
他把青莲带回去,一路上骂骂咧咧的。
“你还没死啊?”
“……”陶执凉凉回嘴,“这不是该问你?”
两人好巧不巧,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上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仙君心怀不轨!”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仙君面前,笑得他妈比女人还骚。”
“……”
这孩子脑补了些什么?
反正回去之后,陶执和窦祯相看两厌,尤其是他俩还必须朝夕相处。
“吃吧。”
窦祯敷衍地倒了灵液,没好气地说。
“近日不见楚临师兄,他去哪儿了?”
窦祯刚想说话,就听陶执阴阳怪气地说:“他当了内门弟子,怎么好天天往花园里跑!”
这一下就戳到心窝上了,他皱着眉头说,“我迟早也会成为内门弟子。”
“呵呵。”
“你太过分,怎么能嘲笑我,难道你觉得我做不到吗?”窦祯怒目而视。
“我可什么都没说。”
“……”果然,还没变成人,只是会开口说话,就这么惹人厌了!
偏偏跟青莲吵嘴完了,他还得伺候大爷一样,巴巴回去投喂三餐。
窦祯颇感到糟心。
忽然,他心念一动,自己没办法叫青莲闭嘴,那是明面上不许。
那要是暗地里教训一顿,又有谁知道呢?
他打开储物戒指,在乱七八糟的杂物里,找到了一只色彩绚烂的鱼缸。
水面上泛起一层波澜,一条肥美的金色锦鲤游了一圈。
这是他爹留给他的“利器” 。
窦祯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心想就让你去把它收拾一顿吧。
到了次日下午,他如同平时那般来到了水池旁边,舀了一瓢灵液,慢吞吞地倒着。
水池的位置最好,金灿灿的阳光照下来温暖又舒适,水面波光粼粼,青莲正悠闲地漂浮。
陶执忽然感觉自己是只米虫,不需要刻苦修炼,就能通过时间增进修为。
而且,他感觉近日丹田隐约有异动,或许即将有所突破。
“小青莲,之前是我说话冲了点,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陶执愣了一下,这小子吃错药了?
“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陶执表情略微不自然,好在对方看不见,他开口道:“道歉……道歉就不必了,我可不觉得应该原谅你什么。”
他能欺负别人,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就是听不得这种服软的话。
况且,这小子看起来比他小多了,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往后不欺负他便是。
可是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像是挑刺刁难一样,窦祯低着眉眼底掠过一丝不忿。
他暗自咬牙,脸上却露出笑脸:“光说没有诚意,我为你吹首曲子吧,此处僻静无聊,正好能打发时间。”
“呃……”这倒不必。
陶执心里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看见对方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竹笛,两眼期许地望着他:“你想听什么曲子,欢快的还是悲伤的?”
“……随便吧。”
窦祯把竹笛放在唇下,姿势极为标准,表情严肃地吹起了笛子。
陶执本以为会是魔音贯耳,但事实上却打了他的脸。
窦祯吹的曲子风格婉转哀伤,缠绵悱恻,跟他本人的画风有天壤之别,其中的情感和艺术性,顿时冲刷了陶执毫无防备的心智。
那种感觉……就像是漫无目的地沉浮在海洋之上。
一曲过后,陶执恍然回神,怔怔地问道:“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这是《乐逍遥》,凡是浮仙宗的弟子都会吹奏。”窦祯想了想,笑着补充道:“这是尊上的命令,要求我们人人会吹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是仙君所作?”
窦祯摇了摇头,“是四师叔。”
“他是何人?”浮仙宗还有这号人?
“不知名头,尊上从不让人议论他……小声点,上一个敢谈论此事的人,现在坟头草都这么高了!”窦祯说着还表情夸张起来,做手势比了比胸口的高度。
“……”陶执心想,他埋土里不会长草,只会开花。
“照你这么说,仙君一定很在乎他。”
窦祯脸色一阵青白,“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发现不大可能,就比如说阿绿这件事。”
陶执兴趣挑了起来,“这关阿绿什么事?”
阿绿被罚去尽数修为,这是放在明面上的决定,倒是可以说得。
“据说……是因为那位喜欢蝴蝶兰,所以园子里才有了阿绿,阿绿越长越大,修为也越来越高,可是她不愿意离开园子,尊上便将她留下来。”
“三百年的时间,也该有点感情了吧?或许阿绿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事实证明尊上薄情寡义,想杀就杀。”
“所以,你也别自作多情,没事想想阿绿。”窦祯在说话的时候,弯腰用水瓢倒着灵液,在掌心中掉下一只红色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