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即将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非要因为原生家庭的因素,而埋下无数的隐患。
“我明白我算做错过事,毕竟我受过您那么大一笔钱,”温宁并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她并不爱与人周旋,也深知今天的自己根本也没有和周寅初母亲抗衡的资本,但她必须将话说清楚,“但我生活也有我的难处,当时家附近强制拆迁,而等新房,凑最小套的面积还不够,靠妈妈一个人打工实在太难了,我就拿了您这一笔钱。”
人人都有物质的一面,她不认为自己有多么清高,确实在年少时走过那一段的捷径。
但她是周寅初的家人,她既不想在他的家人面前自己形象烂到谷底,不想因为自己造成他与长辈之间的隔膜。
周母发话:“你其实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这些……”
“可我想要解释,”温宁知道自己或许在周母看来身世差劲,各方面不过尔尔,年龄又上来了,可她不想有一刻会后悔自己不曾为他们的幸福争取过,“我想,我和周寅初的婚姻是需要祝福的。”
“我不已经默认接受了么?”
“这不一样,”温宁定心地给对方的哥窑青瓷杯重新斟上了茶水,“我无意造成阿姨您和寅初之间的分歧。”
“我们母子的问题不在你,而在于我儿子的固执,我不是看不明白,”周母苦笑,“温宁,我没有怪你。”
“活到我这个年纪,已经想开很多了。”
她以为等待她的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但似乎和想象中不大一样,周母没有对她有一句评头论足的话,没有以过去的婚姻桎梏着她,而是……相对平和地与她说着话。
“阿姨,您来这里是因为?”
“胃部,长了个瘤。”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做手术?”
“这个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想做手术——”周母似乎看得很淡,“保守治疗也无妨。”
“本来想去国外看看,后来想想国内医生实际手术台数量要大,经验也要丰富些。但对于这一套下来,总担心会不会吃得消。”
周母没有再处心积虑地设防,她抿了一口温宁倒的茶水:“活一天,算一天吧。”
“您胃里的情况,还是少喝些红茶吧。”温宁体恤道。
“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因为怀孕过来抽血,”周母和气了些许,反而令温宁不习惯起来,“说实话,我年纪可能真的大了,想着要是有个孩子在自己身畔,或许也觉得圆满些。”
温宁愣了愣:“我……”
“你们该怎么过久怎么过。”
周母自嘲:“以他现在的能力,也不至于整天计算着我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