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还想再劝劝吴徳。
但是吴徳厌烦他多事,给了他一巴掌。
不久,张铭拟好了契约书,并准备了一套正常的骰子。
二人在各自的名字之上落下了血手印。
张铭掷骰子,单数为谢清遥起先手,双数为吴徳先手。
张铭掷出双数。
吴徳先手。
他往手心里啐了两口吐沫,站起来。
他单腿站在椅子面上,双手摇动骰子。
小小的骰盅到了他的手里像签筒子。
他闭着眼,皱着眉,全神贯注的摇着。
“嘭”地一声骰盅落案,吴徳掀开了骰盅。
“五个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吴徳兴奋的大笑。
这就意味着,谢清遥必须也要同样摇出五个六,这才能与对方打个平手,换回下一局。
沈星河很紧张,他想,谢老二这把肯定要开大。
估计会用超强弹指神功什么的,不动声色的将骰盅之中的一个骰子神奇的击个两半。
这样掀开骰盅之后,在众人一片惊叹之中会发现:五个六点之外,可以多一个一半的小红点,这样就算他赢了!
赌神都会这个!
沈星河搓搓手,呵呵,燃烧吧!谢老二!
谢清遥平静的拿起骰盅,周围落针可闻般静,所有人目光聚焦着谢清遥手中的骰盅。
不同的是吴徳的摇头晃脑,谢清遥平静的摇动骰盅,慵懒的掀开骰盅。
沈星河探头去看,没有小红点。
但仍有五个六!
他晒然一笑,抬眼平静的问吴徳,“你摇头晃脑的,有什么用呢?”
压力给到吴徳那边,他抓起骰盅继续摇晃。
掀开,仍是五个六。
谢清遥后手,平静摇动,掀开,五个六。
原来这才是谢清遥的策略,没有超强弹指神功什么的,他从始至终都在用犀利的言语刺激吴徳。
他平平静静的跟,始终都是开出五个六,在开出之后,总会对他或讥讽。
终于,吴徳的心态崩了。
他开出了四个六点,一个五点。
他失误了。
吴徳的脸色登时白了。
沈星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息凝神,却见他依旧平静淡然。
室内寂静无声,就连扇冰的女子都顿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所有人目光炯炯的看着谢清遥的手拿起了骰盅。
他稀疏平常的将骰盅握在手里,眼中甚至带着一抹慵懒的冷漠。
他顿了顿,目光移向沈星河这这边时,脸上才凝出一抹笑意。
“再吹一口仙气。”他坏笑着说。
所有人直愣愣的看着他俩。
沈星河红着脸,轻轻吹了一口。
谢清遥摇动骰盅,果决将骰盅落于案上。
指骨分明的手掀开骰盅。
五个六!!!
稳赢
沈星河拼命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浪潮。
因为如果此刻他站起来欢呼,怪叫,继而朝着谢清遥送上一个爱的抱抱,那么吴徳很可能会反应过来他俩是冲着春欲棠和叶霓裳下手的。
契约未真正到手前,他不能过早庆祝,必须保持冷静!
他心中反复告诫自己。
吴徳如同失魂般瘫软在椅子里。
他面色苍白如纸,双眼死死盯着张铭手中的契约,眼神呆滞。
外面的人也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大家都愣住了。
在这一片寂静之中,谢清遥突然高声宣布:“春欲棠从此易主了!!!”
他洪亮而高亢的声音具有震人心弦的力量,他随手抓了一把银票,丢向人群,他猖狂而恣意的大笑。
在纷飞的银票之中,沈星河愕然看向谢清遥。
像是戴在他脸上的一副冷冽疏离,沉稳镇静的面具骤然裂开。
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是一个狂妄的,甚至有些嚣张的谢清遥。
据谢清遥所说,他从前是个赌棍。
这事只有他爹娘还有大哥知道,就连谢老三都一无所知。
他六岁便喜欢在天桥上看老人下棋赌局,七岁已偷溜进赌坊,八岁时凭借自己赌博所得,就能在顶级酒楼宴请一众小伙伴了。
十二岁那年他在一个老头的身上输了一把大的。
谢清遥不但因此导致赌博事发,还被禁足了半年。
他放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把那老头给绑了过来。
他抓来那老头,不是为了泄愤,而是让对方教自己到底怎么才能要什么数就能摇出来什么。
老头这绝技本不外传的,但谢清遥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老头觉得挺有面子,便欢天喜地的将自己毕生所学教给了谢清遥。
令谢清遥感到困惑的是,拥有如此高超赌技的老头为何仍是一副衣衫破旧、面黄肌瘦的模样。
按理说,上次他输给老头那么多钱,足够对方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老头告诉他,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越强,越会引来更强悍的敌人。
况且赌博,最终拼的还是时运二字,运气来时,直冲云霄,运气散时,十八层地狱,十赌九输,这话永远不假。
又况且,钱来的太容易,挥霍出去也不心疼。
临别之际,老者对谢清遥叮嘱:将来你若闯出什么祸事,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