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里回过神的荣顺帝看着夜清尘:“阿诀说,他终于又有一个家了,他说起这话的时候,像极了长亦和我把酒言欢后,说要回家陪宣怡的样子”
”陛下“夜清尘想要安慰几句,却被荣顺帝抬手打断。
”你方才的要求朕允了,镇北王一事,你和阿诀尽管放开手脚去做。“
书房的门猛地被推开。
荣顺帝和夜清尘一起转头看去。
是在这寒冬里满头大汗的陆长深,神情焦急,脸色微白,一冲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外面出事了!北方雪灾的消息传进了京都,京都百姓皆道是镇北王一家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自发聚集到了镇北王府外,有一群在京都扎根的北方人冲动之下和镇北王府的侍卫亲兵起了冲突,被打伤了许多人,其余百姓见状更加愤怒,跑到京兆府尹那儿击鼓,要求朝廷给个交代。”
“放肆!”荣顺帝几步走到陆长深跟前:“百姓聚众闹事自有京兆府尹解决,何时轮到他镇北王在京都动兵了!陆卿,六福!”
“微臣/老奴在。”
“传令羽林卫,以护卫之名包围镇北王府,只许进不许出,再传京兆府尹,彻查百姓闹事是否有人带头,受伤的百姓好生安抚,其余人还有想闹事的,全部关押!”
“是!”
陆长深和六福带着口谕离开,荣顺帝脸上的怒气荡然无存,转过身欣慰地看向夜清尘:“你少说了一句话,若是找不到蛛丝马迹,那就制造蛛丝马迹。”
“陛下英明。”夜清尘勾唇一笑。
两人一边等候消息,一边下棋。
荣顺帝惊叹于夜清尘的棋路与司空诀如出一辙,夜清尘笑称二人是天生就该在一起的。
直到傍晚时分。
陆长深和六福带着消息回来了。
羽林卫将镇北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已经安抚好,京兆府尹一番审查后,发现此事并无人带头,北方雪灾的消息一传回来,百姓自主就将此事怪在了镇北王头上。
此次闹事的导火索是一个妇人跪在镇北王府外,要让镇北王将其夫君的尸身还给她。
其夫君是镇北王府外院的侍卫,只因在镇北王妃路过时打了个喷嚏,便被安了个冲撞王妃的罪名,乱棍打死。
围观的百姓见其孤立无援,自发性地为其讨公道,连带着将雪灾一事的愤怒悉数发泄。
荣顺帝听完后并未急着下令,而是慢慢悠悠地饮了口热茶。
恰好此时司空诀也回来了。
带回来了八名浮杨山庄一事的人证。
平西将军府书房的门,紧闭到子时才缓缓打开
苗疆圣子和他的大将军(18)
镇北王府。
府外被羽林卫包围,火把几乎照亮了每一处外墙,整座镇北王府只许进不许出。
夜空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亮光,带起了一丝寒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镇北王府主院外的一棵大树后。
司空诀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抬手替怀里人拢了拢狐毛披风,小声问道:“冷不冷?”
“不冷。”夜清尘轻轻摇头,手腕一转,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竹篓:“镇北王身上的蛊虫气息我始终有些不放心”
“别担心,明日一早我就会带着所有证据进宫。”
荣顺帝已经开始派人暗中调查浮杨山庄一案,等司空诀带着十年前司空大将军和宣怡长公主一事的证据进宫,镇北王便再无翻身的可能性,夜清尘担心其逃走,便带着毒蛇毒蝎来当眼线。
只要镇北王一有动作,夜清尘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毒蛇毒蝎从竹篓里爬出来,讨好一般蹭了蹭夜清尘的鞋子,瞬间四散开去。
第二天一大早,司空诀就进宫了。
夜清尘坐在书房里等月荒凉,小毒蝎突然从银球里爬出来:【亲亲阿爸,杨依成功了,镇北王世子已死,杨依和爹爹派去的影卫正在快马加鞭赶回来。】
夜清尘眉头一松,嘴角轻轻勾起:【事情又加快了一步】
“月荒凉见过圣子大人。”
夜清尘抬起头:“事情如何?”
月荒凉面色有些难看,摇了摇头:“只查到那个人是五年前出现在京都的,之后什么消息都没了,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藏得这么深啊”夜清尘摸了摸腕上的玄铁手环:“这件事先不去管了,有两个人从安城回京,沿路肯定会有镇北王的人暗杀,你去安排人照应一下,其中一人身上有噬心蛊的气息。”
“是。”
“给大祭司送个信,我们明年五月回去。”
“是!”月荒凉难掩激动:“届时我先回去准备大婚事宜,垚木恣擅长毒蛊,他带人护送圣子大人和司空将军回去。”
“不必,你们都一起先回去吧。”
“可是”月荒凉还想再争取一下,毕竟圣子尊贵,不能有丝毫闪失,突然想到五月沿途风景甚好,圣子和司空诀应当是想一路赏景,不想旁人打扰。
加之苗疆秘术神秘莫测,司空诀武功高强,便停下了话头,转而说道:“陆长深说,羽国要按照和亲的最高规制来置办,到时候可要让他晚几日出发?”
“可以。”夜清尘微微颔首:“你那里可还有毒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