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又搞砸了呢。
万一梁峙只是一时兴起,等以后日子久了又会把他推开……
周崇煜无法控制地去想那些最坏的结果,但又没办法忽略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想要梁峙,从前想,现在还是一样。
“还要吗。”梁峙俯身凑近过去,已经轻轻摘下了周崇煜的口罩。
他没说具体要什么,但他觉得周崇煜应该知道。
“我、我感冒还没好。”周崇煜心跳得极快,两手紧紧攥着,浑身血液仿佛倒流,“会传染给你……”
还没等他说完,梁峙的吻已经覆了上来,裹挟着一股淡淡的红酒香气,温柔但又不容拒绝地撬开他的唇齿。
周崇煜后背抵在了墙上,有些凉,一蹭都是墙灰。
“要吗。”梁峙撤开了些,重复地问他。
脸颊被蓝色的荧光映照着,周崇煜瞳孔发亮,犹豫了半晌,才小幅度地点了两下头。
一片昏暗与嘈杂中,他搂住梁峙的腰,回吻了他。
环境和氛围都具备,只浅尝是万万不够的。
周崇煜越吻越贪心,渐渐没了一开始时的局促,开始伸手去摸索梁峙的裤腰。
似乎是不想让他占据主动,梁峙很快按住了他不安分的胳膊,自己将手探进了他的衣服下摆。
“唔……”
梁峙的手有些凉,周崇煜身上烫得吓人,没控制自然反应,瑟缩着往后退了些。
好巧不巧,手肘刚好碰到旁边堆在台面上的椅子,当啷一声,椅子被蹭落在地上,差点摔散架。
“阿煜……”梁峙轻吻了他一下,无奈地提醒,“你哥他们可都在隔壁。”
周崇煜脸一红,立马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再让外面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峙哥——峙哥——”
正要继续,门外突然传来了成倦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正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
梁峙裤兜里的手机随即震动了起来,他只能接起,低声说了声“喂”。
“峙哥,你去哪了?要准备下去了。”对面的人正到处找他。
“马上来。”
和成倦简单说了两句,梁峙挂掉电话,知道已经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周崇煜已经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捡起地上的帽子重新扣到头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外面,“我、先出去看演出了。”
“结束后我再来找你。”梁峙拉住他的胳膊,帮他拍着袖子上的灰,说,“不许先走。”
被梁峙拍完胳膊又拍屁股,周崇煜像条泥鳅似的,一不留神就开门钻了出去。
“知道了。”半敞的门后,周崇煜闷闷的声音隔了几秒才传回了梁峙的耳朵。
后来,周崇煜还是在后台看完了群青的整场演出。
散场后,梁峙直接被成倦他们拉去了庆功宴,根本抽不出空来找他。
知道乐队重组对于群青每个人的意义,周崇煜也就没多打扰他们,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工作室。
半夜快十二点,周崇煜刚进被窝,手机就在枕头下面震动了几声。翻出来一看,上面躺着两条梁峙新发来的消息——
“明天除夕,你哥要陪他男朋友去德国。”
“晚上要不要来跟我一起过年。”
后面还附加了一个定位,在市南,是家琴行。
周崇煜明天确实没别的安排,他哥最近在忙着跟乐队里那个新来的混血儿主唱谈恋爱,顾不上管他。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有三四分钟,周崇煜还是没决定好到底答不答应,眼睛被光刺得有些酸,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快到中午才醒来。
从房间出去,郑尧跟姜弥正在外边搬箱子,准备把工作室关了,等休完年假再开张。
郑尧赶着要回老家,把钥匙留下就走了,只剩下姜弥一直坐在那把真皮老板椅上,一边刷手机还一边念念有词。
“这也太离谱了……”
她越看越生气,干脆“啪”的一下把手机拍在桌上,托着下巴义愤填膺地朝周崇煜吐槽。
“昨天群青刚在live上演出的新歌,今天就被营销号扣了个编曲抄袭的帽子,他们也不听听这哪一样了,简直是莫须有……”
姜弥边说边用指节敲着桌子,周崇煜听完愣了下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掏出手机,坐过去跟她一起研究起网上的消息。
以前很少关注这些,好多事周崇煜都不太懂。
听姜弥说,乐队本身是很小众的圈子,但这次被质疑抄袭的原曲涉及到了流量歌手,对方粉丝数量太多,所以现在舆论的发酵对群青很不利。
在群青的所有作品当中,梁峙的编曲占了很大一部分,这次肯定也是首当其冲。
有点担心梁峙的状况,没看多久周崇煜就开始坐不住,立马起来洗漱换衣服。
和姜弥道了声别,他戴好帽子,出门打了辆车。
给梁峙发消息没得到回信,周崇煜只能试着去几个可能的地方找找。
昨天梁峙说的是晚上在琴行见面,想着白天他不一定在,周崇煜先去了趟他家,敲了半天门,可惜并没有人应。
辗转来到琴行,路上堵了很久的车。进去才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打零工的大学生在看店,一问才知道,他最近都没见梁峙来过。
走出琴行,周崇煜一时也想不到还有哪能找到梁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