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证带上来。”
“是。”
片刻后,沈文茹领着四个妇人婆子进了大堂,其中两个便是那日同姚桂芝一起吃茶的妇人。
姚桂芝没料到姚沐儿竟将这二人找了来,惊慌之下险些晕厥过去。
“大人,姜县令吩咐属下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又有衙役入堂,凑在县丞耳边耳语两句,接着就见县丞脸色大变,拍着桌子道:“姚桂芝与其女姚玉珠,不仅捏造事实损害他人名声,还找人冒充御厨之后,犯下弄虚作假、谋取钱财之罪,如今证据确凿,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姚桂芝两股战战,“民妇冤枉啊。”
找人损害姚沐儿名声的罪名姚桂芝认,可后头的罪名从何说起?
“冤枉?难不成是本官让你们大肆宣扬,秦睢是御厨之后?那秦家老太爷只是御膳房里负责送菜的小太监,后来在外头认了干亲,你们却到处宣扬秦睢是御厨之后,且得过圣上赏赐,是也不是?”
珍馐楼厨子名声大噪,名气都传到了源阳县,巧的是这姜县令京官外放,到源阳县上任之前处置的最后一桩案子,便是御膳房里一位犯了事儿的老太监,这位老太监姓秦,有个干孙子名唤秦睢。
姜县令起了疑心,便差人到都城确认此事,发现这秦睢正是老太监死前不久认的干亲。
县丞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明,随即对着姚桂芝母女二人道:“那老太监犯了事,如今竟有人顶着御厨之后的名头敛财,是为对圣上的大不敬,念在你二人对此事不知情的份上,可酌情减免部分刑罚。”
姚玉珠怎么也没想到,府城好不容易请来的厨子,竟是官府要捉拿的通缉犯。
事情到此结束,姚家母女作为主犯,处罚三十大板,并牢狱半年。从犯梁老七处罚二十大板,并牢狱两个月。
母女俩终于遭了报应,最高兴的莫过于姚青云,姚沐儿心里也畅快,回岭水镇路上,笑容不断。
回到铺子,沈文茹当即便找了几个嘴碎的婆子,将县衙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不出半日镇上所有百姓都晓得珍馐楼东家,因捏造事实、构陷姚老板名声下了大牢。
“这珍馐楼东家咋那么想不开,都这么有钱了,还跟个小食肆过不去,图啥?”
“你们不知道吗,珍馐楼东家就是姚老板那继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两个哥哥,跟姚氏一起没少苛待姚老板兄弟二人。”
“我听说珍馐楼真正的东家是宋家,姚玉珠只是代为管理。”
“哪个宋家?”
“还有哪个,当然是有个傻少爷的宋家了!”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宋家因姚玉珠沦为笑柄,而姚记食肆在镇上的名声更响亮了,有不少百姓跑来询问何时重新开业。
姚沐儿同大家伙说明儿开业,又让弟弟写了牌子挂在门头,铺子里头这才安生。
翌日一早,食肆尚未开张,赵恒便来传信,“沈哥,那姚玉珠被宋家使银子弄出去了。”
姚沐儿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被判了刑吗?”
赵恒解释道:“大元国律法,只要不是人命官司且是初犯,便能用银子将人赎回。不过沈哥跟嫂夫郎大可放心,徐哥已经敲打过宋家了,宋老爷说回去就让人把姚玉珠关在院子里,不准她踏出宅子半步。”
沈文茹对宋家的事了解一二,闻言说道:“宋大宝是宋家夫妇心头肉,纵使宋老爷再瞧不上姚玉珠,为了儿子也得想尽法子将人捞出来。”
沈氏说:“这样也好,省得从牢里出来后继续坑害人。”
衙门有事,赵恒送完消息便走了,沈季青叫住人,塞了一两银子,让他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喝。
赵恒说啥都不要,拎着姚沐儿准备的食盒,一溜烟跑了。
卯时铺子开业,外头食客排起长龙,叫菜的食客一批接一批,巴掌大的食肆挤满了人。
一家子忙活到未时,准备的食材便快卖净了。
灶房里,姚沐儿翻炒着芋头鸡,吩咐道:“柔霜,你领柔雪到院子里洗上四五棵菘菜,再泡些木耳。鸡舍里还有两只公鸡,秋哥儿去唤你季青哥将它们处理了。”
三人答应着出了灶房。
三个时辰过去,沈文茹将最后一批食客送走,累得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
“小姑跟小姑父快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来收拾就成。”姚青云下学回来,撸着袖子道。
沈季青端着盆水进屋,也劝夫妇俩去堂屋歇会儿。
沈文茹这两日身子不大爽利,便没决绝。
“哎,成。”
二人拾掇完铺子,也到了开饭的时间点儿。
姚沐儿领着三个小的做了一桌子菜,一家子吃得直打嗝。
沈文茹一家四口离开后,沈氏同姚青云、秋哥儿,帮着备好食材,挨不住困意先回房睡下了。
姚沐儿擦净手,到前厅将沉甸甸的钱箱抱了来。
“哗啦啦——”
近千枚铜板铺满方桌,姚沐儿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埋头数了好一会儿,抬头望着夫君,兴奋又激动:“去掉本钱净收入九百又六十四文,将近一两银子了!”
姚沐儿兴冲冲将铜板串好,激动到半夜才睡着。
暖房
几日后,瞧着铺子生意渐渐稳定下,姚沐儿便与夫君赶着牛车回了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