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姓柳的得留下,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女子,到底能救人还是杀人!”
“那就不劳薛公子费心了。”楚鸢转身,拉着吕险直接上了马车。
车子行驶起来,吕险的表情如坠梦中。
楚鸢斜了他一眼,“看什么?不认识我了?”
吕险这才蓦地回过神来,大喊一声,“糟糕!尤二,我没夫人,是燕侯受伤了,我怕薛晔那厮阻拦才胡言乱语一通的,燕侯情况危急,必须柳大夫才行。”
说着就要下车。
楚鸢起身一步拽住他衣摆,“你先别慌,现在兴武卫到处抓人,你再下去乱跑,指不定会被一起抓起来。燕侯那边,你先带我去看看,说不定我能……”
“你能?”吕险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尤二,燕侯的事开不得玩笑,谢居安特意把马车和金牌留下,就是让我务必保住燕侯性命的!”
楚鸢忒他一眼,“怎么,你不信我?你别忘了,谢居安的离魂症,可是柳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我可能医术不高,但我手中有救命的神药,尤其驱毒。”
燕牧会受伤这件事,楚鸢早有预料。
之所以没有阻拦,是因为燕家需要这么一次劫难,到时燕牧正好示弱,进宫哭告定国公的罪行,顺便交出兵权。
这样,或许便可以免了燕羚及冠礼上的惨案。
吕险听到这话,一双眼定定看着楚鸢,心头没来由的狂跳,这片刻,他有一种楚鸢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这丫头会不会太邪门了?
连妖孽谢居安都预料不到的事情,她如何知道的?
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纠结这些,只一把攥住楚鸢的手,“你确定,你的药一定能护住燕侯?”
“他若有事,我陪葬。可以了吗?”
宁安如梦:尤玥她不蠢了23
都说到这程度了,想必有绝对的把握。
吕险没有再婆妈。
马车上有谢府的标识,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敢拦,但总归耽误了一些时间。
听到马蹄的声响,燕羚第一时间冲出来,打开门往吕险身后张望。
“有大夫了吗?”
却只看到一个戴着兜帽的粉衣女子,燕羚一愣。
楚鸢已经将兜帽取了下来,“世子,是我。我不是大夫,但是我手上有疗伤的圣药,听说侯爷是中了毒箭,这药祛毒效果极好,你若信我,马上拿去给侯爷服用,一炷香的时间便可见效。”
说完,她没有再往前一步,全凭燕羚斟酌。
吕险见燕羚犹豫不决的模样,准备张口将谢危也在吃楚鸢药的事说一说。
给他一点决断。
然而,他刚开一个头,就被燕羚抬手打断,“你不用说了,我信她。”
“青锋,准备热水,我亲自喂父亲吃药。”
没想到燕羚如此信任尤二,青锋和吕险都怔了一怔,楚鸢没工夫管他两个,捏着药直接跟在燕羚的身后,一句话不多说,沉默而内敛。
却给人神奇的安抚力量。
来到燕侯卧房,往日肃穆贵重的人,此刻唇色惨白,毫无生气的半趴在那,毒血从他的后肩溢出来,染湿了衣服黑乎乎一片。
燕羚端着热水,拿了药,迫不及待上前。
楚鸢温声说,“这伤流血不算多,但也不能不管。一会儿你喂好了药,我再给你一种药粉,你将侯爷的衣服褪掉,给他敷上。”
“谢谢你,尤玥。”燕羚没有回头,但楚鸢仿佛听到了他声音中淡淡的哽咽。
她扬了扬嘴角,“不用,我盼望的,唯你好而已。”
燕羚后背不禁僵直。
但他此刻心系父亲的伤势,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这些儿女情长,待将药喂了,药粉也敷好,燕羚便眼都不眨的守在燕侯身边。
楚鸢没有离开,但燕侯这会儿衣衫不整,她也不好一直在内间待着,所以到了外面等。
她和燕羚,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彼此之间只隔一个屏风,屋里没有外人,静谧到互相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微弱、紧张、小心翼翼。
很快,但又好似过去一个世纪那么长了,桌上的烛泪挂了一节,燕牧才闷哼一声,隐隐约约有了醒的趋势。
燕羚喜出望外,起身去扶:“爹,您可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燕牧声音沙哑,像干涸的枯井,但精神头还不错。
燕羚看向他的唇,已经不再是之前吓人的乌紫色,已然恢复了红润。
他睁开眼,扫了眼身边,又看向外间,“我昏迷了多久?外间是谁?”
燕羚抬眸望去,楚鸢端坐在那,身姿纤细玲珑,约莫因为他爹醒来,而感到略有几分急促,纤薄的背部比往日挺得更加认真。
一副小媳妇儿见公婆的拘谨。
没来由的,燕羚觉得好笑,唇瓣也不由自主扯出了弧度,“是尤府的二小姐,长公主伴读之一。
父亲受伤昏迷不醒,府医又不在,儿子只好满城的找大夫,奈何薛远老奸巨猾,派了兴武卫捣乱。
无奈,谢少师出动下属去请他常用的柳大夫,然而还是倒霉碰上了薛晔!
他们是巴不得爹你一病不起,这才处处为难。
最后没有办法,谢少师的属下病急乱投医,将在柳大夫医馆里学医的尤玥姑娘带了来,又拿了解毒和止血的药品,好不容易,才将父亲从鬼门关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