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刚出门,就碰见旁边空置很久的院中搬来了新人家。
主人家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只看衣着便知对方富养出身。
气质温文尔雅,一身书卷气息。
虞听晚本欲直接上马车,但那人正好往这边看过来。
很是殷切熟稔地跑过来打招呼。
虞听晚停步,客套地回了几句。
之后小半个月,虞听晚每每出去,大多数都能遇到这位新邻居。
这片庄园并不在闹市区,地处静谧。
门前是大片的花花草草。
他常常在门前吟诗读书,见了虞听晚,便客气笑着点点头致意。
司隼白极擅攀谈,更是个隐藏的话痨属性,与谁都能聊几句。
听他说,这位新邻居,是今年打算参加殿选的才子。
因南江一带富饶繁华,特意来了这边,一边准备殿试,一边散心。
虞听晚随耳听了几句,未多放在心上。
有了宋今砚那个前车之鉴在,她对任何人,都不敢再轻易相信。
再者,她对这位新邻居也并不上心。
对方不过是来这边小住,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亦不会有联系,不必有过多交情,以免再徒生事端。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虞听晚出门的频率逐渐减少。
多数时候,都是在院中养花。
直到夏末,天气凉爽不少后,在一个爽朗的天气,她带着若锦准备出门亲自去百香阁逛一逛。
然而这次,依旧是刚出门,又遇到了那位邻居。
这次,见到她人,对方眼神亮了亮,未向从前那样,只遥遥点头致意,而是快步小跑了过来。
他面带羞涩,面对虞听晚时,耳朵尖都有些红。
轻挠了挠头,轻声说:
“上次相见匆匆,未来得及问姑娘名讳,再加不甚熟悉,讨问名讳有些突兀,如今在下于此处住了小半月,想与姑娘认识一下,在下姓白、单名晟,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虞听晚看他几眼,客气而不失礼地回道:“姓宁。”
“原来是宁姑娘,幸会。”白晟笑夸:“在下记得,前朝嫡公主的封号中,似乎便有这个字,姑娘与那位嫡公主,倒是很有缘分。”
虞听晚只勾了勾唇,并未解释。
虽说两国战事停止,但她们一行人来南江,并未张扬的自爆身份。
并且,周围这大一片区域,基本都是司家旧部的底盘,他们的身份,只要没有人大肆宣扬,便不会人尽皆知。
所以白晟,并不识得虞听晚的真正身份。
说完那句,他有些害羞地看了看虞听晚,看出她有离开的意向,但想到,她近来似不太愿意出门,难得见到一次,他明知有些突兀和于理不合,但仍旧喊住了她。
“宁姑娘,今日可有时间,我……”
他话未说完,后方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嗓音。
“晚晚。”
白晟怔了下。
话音卡住。
下意识回身看过去。
视线中,一身墨色锦衣、容色极为出众的男子往这边不急不缓走来。
白晟微愣了下。
对方不止容色出众,更让人敬而生畏的,是周身那股发自骨中的不怒自威的尊贵气质。
看人时,只稍一个眼神,就让人有种发自心底的畏惧与胆怯。
亲近
白晟还未回神。
耳边就听到这位姿容绝美但有些疏离冷淡的女子惊讶问:
“你怎么这时来了?”
她话中虽有惊讶,但更多的,是熟稔与一种很难形容的亲近。
与她方才跟他说话时的客气疏离截然不同。
白晟不自觉地回眸,看向虞听晚。
发现她看向后面这位男子时,眉眼间都好像融化了初雪,多了轻悦与温色。
谢临珩走过来,停在她身侧。
漆眸定定落在她身上,冷白修长的手指抬起,熟稔自然地将她肩头罗裙上的一片落花花瓣拂去。
“这几日不忙,想早些来见见你。”
“这是要出门?”
“对。”虞听晚说:“想去百香阁转转。”
谢临珩顺手揉了下她脑袋,眉眼间,尽是缱绻之色。
“那你先去,我找你兄长有点事,在家里等你回来。”
这话,真的很亲密。
白晟轻咳了声,这时开口,“宁姑娘,这位是?”
虞听晚看了眼白晟。
而谢临珩,一直在看她。
白晟问罢,不等虞听晚开口,谢临珩便道:“朋友。”
音落,他掀起眼皮,目光落在白晟身上。
“公子是?”
白晟有些不敢和谢临珩对视。
说不出为什么,那种无形中的压迫和难以形容的畏惧,让他只囫囵看了眼谢临珩,便迅速敛下了目光。
“我姓白,是宁姑娘的邻居。”
听着他口中的称呼,谢临珩似笑非笑,话中意味不明,“宁姑娘?”
他淡淡转眸看向虞听晚。
后者正好看过来。
二人对视,其中意味,无需多言,便已明了。
谢临珩唇侧温色渐浓,方才来时,周身那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针对于白晟的沉冷,因这个姓氏,而散去不少。
“不是要去百香阁?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