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深吸一口气。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他语气夹杂了一丝薄怒,“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吗?你被莫伦的审讯官怎么刑讯逼供的,你以为我不清楚?”
季琅:“……”
他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错愕:“您是怎么知道的?!”
陆霖:“那个疯子把审讯的全过程都拍成视频发给了我,三个多小时,或许更久,他对你做了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
季琅沉默了。
这个疯子……还真是疯得彻底。
因为被莫伦当成弃子,就破罐破摔要报复吗?
这下可麻烦了……
“高浓度的活化素本身就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你又被电击,伤上加伤,未来一年内你不能再接受任何腺体注射,听明白了吗?”
感觉到对方的怒火,季琅一声都不敢吭。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陆霖又重复了一遍。
“听明白了……”季琅小声,“我错了,教授。”
“错了,但不改,”陆霖早已经看透了他,“既然这样,你也不用跟我认错,这种违心的认错没有任何价值。”
坏了呀,这下真的坏了。
季琅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是认真、诚心、由衷的,我保证……不,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做任何让您生气的事了,您要是不信的话……”
思考了一下:“您把我关起来都行,24小时在您眼皮底下,总不会再犯错了吧。”
陆霖:“。”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莫伦大势已去,星际局势已定,本来也不需要他再做什么危险事了。
这个时候跟他发誓,跟得便宜卖乖有区别吗?
“教授——”季琅拖长了音调,摇着尾巴撒起娇来,“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不可能。”
季琅绝望了。
长痛不如短痛,秋后问斩不如立即执行:“那要不您现在就惩罚我吧。”
陆霖闭上眼睛。
“教授……”季琅感觉自己要疯了,“那您究竟要我怎么办嘛,不给我打抑制剂,我要怎么度过易感期?”
“我发情期的时候,你是怎么帮我度过的?”
季琅眨眨眼:“您指哪一次?”
陆霖:“……”
真是给点脸就上鼻梁。
他伸手揭下了颈后的阻隔贴。
季琅一惊:“要不还是算了吧教授!”
虽然他现在的确需要信息素安抚,但他怕自己不做人啊!
陆霖一言不发,也没有将阻隔贴贴回去。
淡淡的梅香便这样飘散到季琅鼻端,清雅冷冽,沁人心脾。
季琅忍不住深呼吸,浑身都舒服得颤栗起来。
好香……
好想要……想要更多……
想要……标……
想要永久……占有……
他蠢蠢欲动地向对方靠近,可还没等落实,就中途熄火了。
他实在太过困乏,精神放松下来的刹那,直接秒睡了。
陆霖看他的眼神有些无语。
“都说让你睡觉了。”他低声道。
某人这数日来积攒下来的伤势,早已透支了体力和精力,绝非几个小时的睡眠能够补足。
连alpha的本能都没办法让疲劳让步,还说自己没事。
陆霖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会儿,内心的怒意终是被心疼取代。
他又怎么忍心真的惩罚他呢。
陆霖慢慢伸出手,将指尖覆上对方憔悴的脸庞。
在他干燥起皮的唇瓣上轻轻抚过。
你钻在衣柜里干什么?
或许是终于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季琅这一觉睡得极沉,第二天陆霖醒来时,他还没醒。
陆霖没打扰他,独自离开了房间。
按照约定,顾九曜的人会继续在这里驻守一段时间,直到危机彻底解除,而他本人也还没走,正在院长办公室里,和庞院长相谈甚欢。
也不知道这俩人昨晚睡觉了没有,陆霖敲了敲门入内。
“陆兄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顾九曜摇着扇子,看上去神采奕奕,“我已和穆上将商讨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如果陆兄也没意见,我们就按这个计划执行了。”
“穆洵?他来过?”
“现在还没走。”
陆霖环顾四周:“人呢?”
顾九曜用折扇指了指窗外。
陆霖凑到窗边,往下一看,就见穆洵正在和一个眼熟的身影交谈。
“小宋?他回来了?”
“是呢,我怕陆兄挂怀,今日稍一安稳下来,便差人将他送回来了。”
他将扇子一摇:“我顾某说到做到,小宋先生完好无损,陆兄不妨检查检查。”
“不必了。”陆霖道。
已经有人帮他检查了。
楼下,穆洵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宋今:“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区区几个军官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宋今也端详着他,“你呢?莫伦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还没那本事,”穆洵又问,“在玉衡星的这几天,他们待你还好吗?”
“不能更好了,玉衡星人懂礼貌,又大方好客,那里风景秀丽,东西还好吃,待了五天,我连一条巷子的美食都没尝完,以后有机会,你也该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