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忍不住抬头看向妻子,依旧不解,「她不能去明达和长豫那里吗,为什么要在我的东宫里办?」
太子妃就笑道:「因为还请了白善几人吧?」
太子一听立即皱眉,「长豫就要定亲,明达年纪也不小,她这是要干什么?」
太子妃就道:「都是世家豪门公子,守礼着呢,她能做什么?」
见太子还是皱眉,她就笑道:「到时候让人把小花园的亭子收拾出来给他们用,殿下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跟着去看看嘛。」
太子这才不再反对,他看了一眼太子妃手上的菜单,听说都是周满和她借的,便抽了抽嘴角暗道:说什么讨论未解的事情,怕是为了吃的吧?
两天之后,满宝正好太医署中没课,一大早她就跑去给太后扎针了,然后就回崇文馆里备课和修书,等到了下午白善他们下学,她立即就把东西一收,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他们。
为了热闹和安全,满宝还邀请了刘焕和殷或。
有刘焕在,他们可以通过他的口向刘尚书表达一些对税务的看法;有殷或在,只要他们在宫里闯的祸不大,殷大人就会庇护他们的。
满宝也不掩饰她的小心思,刘焕就道:「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满宝道:「烤鹿肉哦,还有我没吃过的消灵炙。」
她没吃过,白善和白二郎自然也没吃过,其实和周满一样,他们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呢。
殷或倒是听说过,但是也没吃过。
他很少吃烤的东西,这次来多半是坐着说话的,品尝美食的事儿多半与他无缘。
但满宝和白善同情他,觉得不能吃好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因此从消灵炙上切下一小块来给他,还分了他一小块的烤鹿肉,然后他就得吃自己的汤汤水水去了。
长豫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悄声和满宝道:「真可怜。」
满宝已经盯着分到自己盘中的消灵炙了,问道:「可以开始吃了吗?」
明达:……
长豫已经连连点头应和,「可以了,可以了,鹿肉都烤好了呢,我上次没吃多少,这次可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顿。」
大家大快朵颐起来。
明达都没忍住吃了好几块,然后见大家光顾着吃喝去了,便问满宝,「你不是说找了大家来是讨论未解的问题的吗?」
满宝一边吃一边道:「是呀,但也得吃饱了再说嘛,你看这会儿时辰还早呢,我们宫门落锁前都可以在这儿说,放心吧,我都和太子妃说好了的。」
殷或胃口小,他此时已经吃好了,所以放下筷子直接问,「到底是什么未解的问题?」
满宝偏头想了想,拦住正要说话的长豫公主后道:「长豫公主想参股做些生意。」
殷或怔了一下后问道:「你们是打算叫上大家一起出钱吗?」
刘焕就考虑一下自己的钱袋,然后扭头问正埋头苦吃的白二郎,「如果我和你借钱做生意……」
「这不可能,」白二郎直接拒绝了,「要是连做生意的本钱都是借的,那还做什么生意?」
刘焕道:「我不信你们一开始置办产业时没借钱,你们难道一早就提前存好前了?」
白善道:「我们没借钱,家里直接给了钱做的。而且我们自己也存有钱。」
白二郎补充道:「不老少呢。」
满宝举手道:「我当时最穷,不过我现在最有钱。」
毕竟她可是工作的人了呢。
刘焕瞪着眼睛看他们,「你们怎么存的钱?」
白善和白二郎理所当然的道:「月钱呀。」
白二郎道:「我们的月钱虽比你的少,但也是有的。」
「你们可真能存,月钱竟然都能存下来。」
白善就笑道:「你要是在我们村,肯定也能存下来。我们要花钱得去大集,从街头逛到街尾,花的钱绝对不超过二十文。」
一旁殷或淡淡的道:「或是像我一样体弱,没有别的花用,自然也可以存下来的。」
长豫见他们跑题,忍不住敲了敲桌子,「能不能回归正题?」
满宝:「哦,对,长豫要做生意,你们觉得她可以做吗?」
白善便问做的是什么生意,预计成本是多少,可需要他们帮什么忙吗?
其他人也洗耳恭听。
明达看向满宝。
满宝就道:「我没有提前和他们说,所以你看,他们都不觉得长豫做生意有问题。」
说完,她看向白善等人道:「皇亲国戚和朝廷官员是不能经商的。」
几人:……
殷或迟疑着问,「长豫公主还打算亲自管理吧,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就好。」
长豫立即理直气壮起来,看看明达,又看看满宝,「你们看,他们都没觉得有问题。」
满宝点头道:「这就是问题了。」
白善也反应过来了,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议一议该怎样防止有权有势之人仗势欺人,与民争利?」
明达问:「为什么不是阻止,而是防止?」
白二郎道:「怎么可能阻止?那不是捅了马蜂窝?别说我们,就是陛下也办不到的。」
殷或和白善满宝一头,这也是满宝组局的原因,阻止是不可能了,不过可以胡乱的讨论一下怎样更好的防止。
殷或问,「你们打算讨论出来了干嘛?」
满宝问:「我们要是能讨论得出来就让刘焕和刘尚书转达一下,要是讨论不出来,我们可以给陛下写一个摺子,让他给我们解答解答嘛,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万一将来我家的药材生意和药膏生意做得超级大了,朝廷会不会处理我,怎样处理……」
众人:……
连白善都没想到她有这个心思,半响无语。
满宝对上他的目光,道:「这叫防患未然,不是正常的吗?」
刘焕还一脸迷茫,连忙叫停,「等一下,这事儿和我们有什么关係?既然明知道那是个马蜂窝,为什么还要去捅?」
他也不傻,虽然他们说话绕了一点儿,他费了老大劲儿才明白过来,但身为户部尚书的孙子,他还是知道权贵涉及商事是一件很敏感的事儿。
他扭头和周满道:「就你家那小生意,药膏一个月能卖出一百罐吗?」
满宝:「……不能,现在好像是二十多罐?」
「所以这么小的作坊你担心什么?」从小耳濡目染的刘焕道:「所以你担心什么?别说那药膏不是你卖的,就是你卖的也没什么事吧,你是太医呀,是大夫呀,润脂膏说白了也是药膏,你给病人开药膏怎么了?」
满宝立即和明达长豫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些都是空子,像这样的空子还有许多呢,要想不与民争利,那需要填补的空子可多了。」
众人:……这是狠起来连自己的路都堵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