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白善身上,「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你有讨好岳父的经验。」
满宝一听,也抬头看向他。
白善道:「简单,投其所好就好。」
不管是对周大伯,还是周小叔,两个岳父他都是这么干的。
周大伯喜欢听好听的话,还喜欢钱财,所以他总是会给周大伯送一些东西,不是很贵重,却很有新意,又总是周大伯喜欢和用得着的东西。
加上他天然的优势,比如他长得好、读书好这些优点,很容易就得到了周大伯的喜欢。
至于周小叔,虽然困难点儿,毕竟他们彼此见不着面儿,他的喜好全靠推论。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他喜欢世间的各种东西,他觉得是阴间缺少那些东西,所以他才让满宝替他上供的,而且大多是隻上供一次,有时需要重复,但数量都不会庞大,他现在还没琢磨出来,他是真的不需要量大呢,还是心疼满宝特意要求少的?
他提过好几次想要直接大量上供某种东西,但满宝都给拒绝了。
虽然满宝很聪明,但有时候又有些迟钝,所以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周小叔的本意,还是他心疼资格闺女……
白二郎不介意白善的走神,靠在栏杆上烦恼,「投其所好?陛下喜欢什么?」
白善顺口接了一句,「钱。」
见白二郎不相信的看过来,白善便道:「陛下缺钱,他肯定喜欢钱的。」
满宝也努力的想了想,小声道:「我觉得他还喜欢听人说好听的话。」
白二郎和白善理所应当的道:「这不是正常的吗,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呀?」
「那不一样,皇帝听到了好听的话会尤其高兴。」
白二郎就纠结起来,「可是怎么办,难道我要去做佞臣?可是,我对着陛下也说不出好话来呀。」
满宝给他出馊主意,「你就夸他英明神武,什么好听的话都往他身上套就行了。」
白二郎想了想,脊背一寒,连连摇头,「说不出来。」
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白二郎并不觉得当今有多英明神武,甚至还和白善满宝私底下偷偷骂过他,要让他睁着眼睛瞎夸人,白二郎是做不到的。
满宝便和白善一起耸肩道:「那没办法了,你只能给皇帝钱,让他把闺女嫁给你了。」
白二郎觉得他们的提议很不靠谱,他再有钱,那能有皇帝有钱吗?
满宝肯定的点头道:「现钱的话,说不准你还真的比皇帝多呢。」
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白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多努力,赚了钱拿银子去砸他,砸到他答应为止。」
白二郎:……那得多少钱?
不对,关键不应该是拿银子砸皇帝,他不会把他给砍了吗?
他是想娶媳妇,可没想着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娶媳妇呀。
白善也就开个玩笑,自然不会真让白二去砸钱,而且身为师兄,他在玩笑过后便认真了起来,和满宝道:「只能通过太子了。」
满宝也才想到太子,点头道:「我明天去东宫看看小皇孙,顺便和太子妃说说话儿。」
白善点头,叮嘱道:「话别说的太明,点到即止。」
满宝自信满满的道:「我知道,我看过好多人给我哥哥们做媒说亲的。」
白善和白二郎:……
第二天满宝去找太子妃时,太极殿里的皇后就知道了几个孩子私底下的小动作。
她忍不住坐直了些,问低头恭敬立在一旁的宫女,「明达亲口说的她喜欢白诚?」
「是,公主和周大人还讨论了半个时辰呢。」她顿了一下,还是将明达公主说的那番关于她婚姻考量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皇后都没想到她女儿会考虑这么多,她从来都知道她懂事,却不知道她这么懂事。
一开始还有些不愉的皇后此时心里只剩下心疼了,她想了想后问:「公主现在做什么?」
「在书房里画画。」
皇后便点了点头,挥手道:「你下去吧。」
然后便让尚姑姑去了一趟崇文馆,上午去的,直到下午才回来,她躬身道:「没人听见他们三人在说什么话,」
她顿了顿后继续无奈的道:「周大人和白公子他们只要有空闲就坐在一起,所以也看不出这几日和往日有什么区别,唯一不一样的大概是前几天夜里有人听见白公子他们屋里传出了些动静,似乎是打起来了,但听着又不是很像,第二天俩人也好好的,有可能只是平常的打闹。」
皇后问,「还有吗?」
「有,」尚姑姑微微抬头,「今日周大人去看小皇孙了,和太子妃在屋里说话时提到了白二公子和明达公主。」
皇后便鬆了一口气,好在这事儿不是明达单相思。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却只在脑海里想起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对白二郎实在是不熟悉,记忆里最深刻的怕是听人说起他在御花园里和云凤起衝突的时候了。
皇后想到这里顿了一下,这才发现,明达和白诚的缘分开始得竟然这么早,算起来也有三年了。
皇后舒出了一口气,对尚姑姑道:「让伺候明达的人用心些,有什么事再来禀报。」
「是。」尚姑姑是皇后的心腹,是看着几位皇子皇女长大的,而其中,她也最喜欢聪明懂事的明达公主,因此安静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娘娘是同意了吗?」
皇后看着手边的摺子许久不言,这是后宫的摺子,别看她隻管着一个后宫,偶尔接些诰命的摺子,但也忙碌得很,加上教养孩子,基本上没有停歇的时候。
皇后将摺子收起来放在一旁,「我隐约记得,白二郎家里人口不多,他是幼子?」
「是,是幼子,家里只有一个长兄,现在国子监四门学读书,是自己考进去的。」
皇后道:「倒是有些本事。」
尚姑姑显然特地去调查过,只是半天的时间便掌握了个大概,她道:「他父亲只是乡绅,却是陇州白氏旁支,到他祖父那一代时分支出来,独自去了绵州置产,但联着宗,还是白氏后人,算在《氏族志》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