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本以为,皇上对你只是一头热,你入宫为皇上侍疾也只是无奈之举。可方才你看皇上的眼神,皇上对你那自然而又亲昵的态度,却绝非伪装的。你告诉为父,你与豫王世子,与皇上,往后究竟是怎么个章程?”
云莜正要开口,却听云相又道:“无论如何,为父都会尽量让你称心如意。”
云相问得认真,云莜自也不愿敷衍他。
她想了想,开口道:“爹爹,豫王世子不是可托付终身之人,我与他之间,断无可能,这一点,我已在豫王面前说得很清楚了。”
云莜对萧钰的冷淡早有征兆,对于这个答案,他并不感到奇怪。这回他想知道的,也并不是云莜对萧钰的看法。
“那,皇上呢?你与皇上,又是怎么回事?”
云莜心跳漏了一拍,暗自责怪昭睿帝在云相跟前半点儿不知道遮掩。
现在倒好,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云相开口呢,就被云相单刀直入了。
“阿铮他……”在云相犀利的目光之中,云莜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然而,才一开口,她便知自己用错了称呼。
“你唤他……阿铮……”云相的语速极慢,却让云莜一颗心提了起来:“莜莜,你心悦他,是不是?”
云莜终于放弃挣扎,认命般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心悦他。”
“是不是他用花言巧语哄骗了你?你见过的男人不多,对他的感情未必就是喜欢。”
“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我看清自己的内心。他也不曾用花言巧语哄骗我,是我自己不争气……”
会因他高兴而暗自雀跃,会因他生病而焦急难过,她大抵早已落入了他为她编织的情网之中。
如今回过头来想想,这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她本就因第一次入宫侍疾的经历,对昭睿帝保有一定的好感,恰好昭睿帝又盯上了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云相见云莜有些魂不守舍,顿时明白她所言非虚。
“那你可认准了他?可想好要嫁给他了?”
“我不知道。”
云莜摇了摇头,眼中一片茫然。她的回答,依旧与那日在昭睿帝跟前的说辞没有任何区别。
她承认,自己喜欢昭睿帝,但仍然看不清他们的前路。
嫁给昭睿帝,并非只是与昭睿帝共同组建家庭那么简单,还意味着她得承担起身为一国之母的责任来,比如,在她的梦境中,方皇后所做的那些事;比如,为大夏帝国绵延子嗣。
除此之外,她恐怕还得旁人反复拿她与先皇后作比较之事。甚至就连昭睿帝,说不定到时也会在心中暗暗地拿她与先皇后来对比。
不知为何,她与他之间,似乎总是还缺了那么一点信任和默契,导致他们彼此都难以安心。
云相道:“既然你还没有想好往后就跟着他过了,不妨多接触一些青年俊杰,再做决定也不迟,为父不希望你日后后悔。”
云莜:“……”等等,这话题的风向怎么有些不对?
云相:“七日后,文昌大长公主府要举办一场赏花会,大长公主邀请了京中的未婚郎君与女郎们上门,咱们府上也收到一份帖子。这几日,你就好生调养调养,等到在赏花宴上露面之时,气色也能好上一些。”
云莜:“……爹爹,我与皇上毕竟刚刚互通了心意,还去参加这种宴会,恐怕不大好吧?”
若是昭睿帝知道她要去“相亲”,怕是得再一次黑化吧?
云莜想起那日她与昭睿帝谈论嫁娶事宜的后续发展,便不由打了个寒颤。
云相却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寻常的宴会罢了,莫要想太多,能结识一些聊得来的小郎君固然是好,便是不奔着小郎君去,你也需参加这场宴会。其一,京中大大小小的宴会,你已缺席了近两个月,正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向京中人宣告你的复出,其二,这场宴会是文昌大长公主举办的,她老人家辈分极高,当今皇上也得唤她一声姑母,咱们家自然也得给她几分颜面。”
“至于皇上那儿,你大可不必担心。且不说你与他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便是你日后当真要嫁给他,他也不能阻止你参加这些宴会。皇后的职责中,顶顶要紧的一项便是与京中贵女、命妇们交际。如此说来,这宴会你更是缺席不得。”
云莜听云相长篇大论地试图从各个角度向她论述赴宴的必要性,颇为无语。
“好罢好罢,我去就是了,爹爹你别再念叨了。”
……
文昌大长公主府占地极大,据说本是伪帝元笙时期一个大贪官的府邸。
那贪官富可敌国,又贪图享受,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
他将苏州园林风格搬来了府上,非但建筑风格是仿着苏州来的,府中还搜罗了无数珍贵的盆景,其中有那稀罕的真盆景,也有金玉雕砌而成的盆景。
除此之外,假山奇石、雕梁绣柱、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后来,各路勤王军以及义军起事,伪帝元笙为筹军费,抄了贪官的府邸,可惜还未来得及将贪官的钱财充入国库,便被人暗杀。
而后,身为皇族正统的先帝被勤王军以及各路宗亲迎回京中,贪官的钱财与府邸自然便归了先帝。
先帝倒也会做人,将大半钱财散于流离失所的百姓,助他们重建家园,小半钱财赏赐给匡扶江山社稷的功臣,赢得一片赞誉。唯有贪官的府邸,被先帝留了下来,在胞妹文昌长公主出嫁前夕,先帝将这座美轮美奂的府邸赐予了文昌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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