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屋子里的人神色微妙。
易宗游嗯一声接着往外走,“闻茂什么情况。”
“还在抢救,不大好。”
一枪打在腿上,另一枪在腹部,对方的人还把他的身体和石头死死绑在一块,扔到了湍急的河流里面。
根本就没想着让他活。
即使是这种情况下,闻茂还是在对方的人赶来之前,割破脚腕取出定位器,启动后吞了下去。
他和韩宁的左脚外踝处都被植入了颗微型定位器,是几年前易宗游高价从一个科研团队买来的。
为的就是预防今天这种情况,在他俩遇到危机时可以自救。
定位器在体内一直保持休眠状态,但只要启动,几乎是同一时间,智能芯片信号数据就会直发到易宗游的所有私人电子设备上。
“闻茂昏迷前说的,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和薛叔打声招呼,告诉他事后我会亲自过去道歉。”
易宗游嗓音略微哑,蕴含着某种危险的气息,仿佛暗夜中的豹子,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韩宁给他开了车门点头说好。
彭家礼屡次触碰逆鳞,现在还不知道余景什么情况,闻茂几乎丢了命,那些近身保镖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别说彭家礼,就连带着彭家和邢元,都要放放血。
在薛严的管辖范围内,先礼后兵肯定是不行,只能先下手了。
不合法,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大雨将至,黑云几乎已经压满天边。
彭家礼看着面前的人,嗤笑一声。
“你这朋友,还挺天真。”
“难不成你不敢和我赌?”陈策努力保持镇定,一直跪着的腿却有些软。
“不敢?皇爵会馆早期以地下博彩出名。”彭家礼盯着他。
“小朋友,你是有意拖延时间吗。”
“但我似乎忘记说,你现在身处的地方,警察来了两次都摸不到。”
“不过易宗游最好是能来。”彭家礼哼笑一声,“你们昏迷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枪声。
余景低垂着头,敛下沉寂的眸子,心底爬上大片的暗影,外面什么情形他全然不知。
易宗游如果有危险怎么办,他宁可对方不来,但仔细想想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陈策虚虚咽下口水,看了余景一眼。
这不完蛋了吗。
但人如果不知道自救,才是真的完蛋。
再说了,活一小时也是活啊,不活白不活。
陈策:“你不会不敢和我赌吧。”
“赌牌,是有代价和条件的。”彭家礼说话时一直看着余景。
“我赢了你就让我们今晚睡个好觉。”
能拖一时是一时。
“你要是输了呢。”
“输了…”陈策确实没想过这问题,“如果我们输了的话…”
“要是输了,等我睡完余景。”彭家礼似笑非笑道,“你也睡一次。”
陈策心里扑通一声,这男的脑子绝对他妈有点问题。
余景脸色更好不到哪去,食指已经被自己掐出血印,极力忍住寒毛倒竖的感觉。
一种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腾起来,让他想吐,忍不住颤抖。
陈策咬咬牙,“行。”
他妈的能拖一秒是一秒吧,小景小景,罪过罪过。
彭家礼让余景当荷官。
余景说自己不会。
“不会才好,排除出老千的可能性。”彭家礼点了烟,“切牌和抽底牌省了,洗牌总会吧。”
余景只好点点头。
彭家礼靠在椅背上,已经开始抽第二根烟。
余景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洗牌很慢。
他也不急,盯着余景温和的眉眼看。
因为害怕的缘故,他的脸比平时更白,眼尾烧红,嘴角微微向下像故意冷着脸,饱满粉润的唇半抿着。
握牌的手白皙柔软,整个人都看起来很香的样子。
实际上就是很香。
彭家礼想起余景坐在自己左腿,淡淡的香算得上用缭绕这个词来形容。
那双眸子似乎总是哭过一样湿润,看的人隐隐心疼。
可惜了,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更何况想到余景跟易宗游的关系,下手只会更狠。
陈策坐在彭家礼对面,心里已经把对方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出老千
余景发牌时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敢和陈策说起小话,谨小慎微。
“你真的会玩吗。”
“我女朋友教过我,但…只有一点。”
陈策女朋友常年在酒吧工作,玩牌花样也多,不过只教过他一些皮毛。
“你会不会输啊…”
“那特么是必然的…”
余景垂眸看了陈策一眼,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玩法是较为普通常见的冲浪。
去掉大小王,每轮游戏五张牌,第一张是明牌,然后依次猜下一张牌的花色和大小,猜对了就算冲过一浪。
小荷官余景很是谨慎的给他们两个明牌,陈策第一张是黑桃k,彭家礼是梅花九。
运气游戏。
陈策运气差到爆,史无前例的那种。
看着面前那张梅花底牌,再怎么也是赌场老板,彭家礼神色无异,像早就料到自己定会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