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哪件事比失去易宗游更令他难过了。
聚餐末尾的时候,薛非寒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小景,过两天宗游的生日宴会,你来吗?”
余景摇摇头,“我工作比较忙,你们玩就好。”
他现在没有任何身份去参与到易宗游的生活,再刻骨铭心的感情也都只是曾经了。
甚至连回忆都只有他自己记得。
“真的不来吗,就当是陪我们两个,陪朋友也不行吗?”伊森问。
“不了吧。”他声音很低,“我不想去。”
汉堡做完绝育后食欲不太好,不爱吃余景专门制作的湿粮。
下班后他去了趟宠物店,买了些适口性好且容易消化的主食罐头和猫粮,又去onday拿提前订好的蛋糕。
今天是易宗游的生日,说来余景也很久没吃过这家的椰香咖啡蛋糕了,挺想念的。
下了地铁之后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小区。
余景提着一大包东西,另外那只手腾出来握手机。
天灰蒙蒙地像是块厚重的绒布往下沉,风在街头巷尾穿梭地厉害,不断卷起地面上的落叶。
新闻上说的七号台风珊瑚就是这两天来临,工作群里居然还没有通知休假。
段左果然是个只知道压榨员工的恶毒老板。
余景心里暗自抱怨着,再次抬眼的时候,心跳冷不丁慢了一拍。
狂风在天地间翻涌的声音瞬刻在他耳边放大百倍。
男人靠在黑色的迈巴赫suv旁抽烟,风卷着青白色烟雾缥缈,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衬得更冷了。
他神色依旧淡漠,让人看不出情绪。
在这样末日尽头般的风里显出一种失真的美感,像是天生的掌权者。
察觉到余景的身影,易宗游缓缓侧目看过来,那样深沉的眼神盯得他的呼吸几乎要滞停。
“余设计师。”
声音清冷,平静,在呼啸的风里贴着耳朵灌入。
对方视线下滑到他手上的蛋糕,“好巧,你也过生日吗。”
“没。”
余景喉咙干涩,不知该怎么接话。
那种被抓包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很努力的想把蛋糕藏好,但应该是不太可能。
许久,余景偏开脸躲避对方的目光,尽量想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小区大门是你家的?”易宗游反问。
余景怔神一秒后摇摇头。
“台风天起了,外面比较危险,尽快回家吧。”
对方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他再次感受到从前易宗游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多与众不同,那样纵容溺爱,和此时眼前的人天差地别。
余景自讨没趣默默转身继续走,好冷,台风天好冷。
麻木又僵硬地摁下楼层,电梯门关闭的那瞬间忽地又打开。
易宗游也进来了。
余景不明所以,因为对方根本不按楼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叮——
电梯门打开,他出来,易宗游就跟在身后也出来。
这是我家
余景时刻谨记易宗游那句话:小区大门是你家的?
电梯和楼道都不是他家的,所以自己并不打算发表意见。
直到易宗游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开锁开门。
甚至已经抬脚有了要往房子里走的趋势。
余景忍不住开口。
“这是我家。”
“我知道,怎么了。”易宗游很是理所当然。
“”
余景呆滞地堵在门前,又重复,“这是我家。”
“然后呢。”
“你好像不太方便进来。”
“你刚刚不是说台风天危险,让我尽快回家吗。”易宗游问。
余景:?
他手指往天上指了指。
“我是说让你回风华悦府。”
易宗游轻了下挑眉,“你竟然知道风华悦府,是之前去过吗?”
好像又被对方骗得绕进去了,他摇摇头试图把脑子里的水甩干净。
还没有找到相对的策略,易宗游又摆出一副商人上桌谈判的模样。
“既然你去过我家,那我现在也能来你家,公平一点。”
“”
余景把嘴都咬红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方这话好像听起来没什么错。
易宗游盯着他润泽的唇看了一会,直接越过房子的主人径直往里面去了。
余景:“……”
客厅没开灯,光线昏暗,很简单的一室一厅规格,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皂香。
“我要换鞋吗?”易宗游开始礼貌。
“啊,我找找有没有你的码。”
余景拍开灯,在玄关处的鞋柜开始翻。
他记得当时这些东西都是陈策帮忙买的,有两双拖鞋都比较大,易宗游应该能穿。
“找到了,你穿这双吧。”
易宗游垂眸看着他。
“这是谁的。”
“……”
余景啊一声,似乎没反应过来。
“这是新的,没人穿过。”
易宗游依旧不为所动,“如果我不来,这鞋准备给谁穿。”
余景不明白他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在自己眼里只要是新的就能穿,能招待客人。
“不给谁,家里的东西有很多都是陈策…我朋友买的,他买的尺码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