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ka关系户张元吉最要的就是脸面，当然不可能问陈夕“看没看到我内裤？”，陈夕也不可能主动提“你昨天窜稀了，后来怎么回家的？”
&esp;&esp;有些事儿，看破不能说破，俩人本着“你知道我知道我们都不知道”的处事原则，巧妙地维持友谊。
&esp;&esp;陈夕转念一想：要不是你拉胯窜稀，我和林奕然绝对滚不到床上去。
&esp;&esp;都怪你这猪队友！
&esp;&esp;昨夜太多巧合，太多偶然，陈夕直到现在回想依然觉着不可思议。
&esp;&esp;他忘了自己喝了多少瓶，只记得昏天黑地吐了两次。第二次出洗手间后，陈夕对着水龙头漱口，林奕然在旁边儿递他条口香糖。陈夕说“谢谢”，伸手抓口香糖，但是怎么抓都抓不到。他感觉口香糖的条条在晃，林奕然在晃，整个世界都在晃。
&esp;&esp;陈夕一把抓空，撞到林奕然怀里。7月二人穿的都不多，透过薄薄的衬衫，火热的身体温度相贴，陈夕心跳乱了。
&esp;&esp;理智尚存的道德标兵一把推开林奕然，靠在洗手台大口呼吸。
&esp;&esp;林奕然被推的有点儿懵，一时没琢磨过来陈夕突然这么大动作推开他的原因，心想：不就是喝多了站不稳么，摔个跟头又不会笑话你。
&esp;&esp;张元吉正好来卫生间，迷迷糊糊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esp;&esp;陈夕没有带手表的习惯，主要是因为买不起。林奕然看了眼腕表说：“11点。”
&esp;&esp;“哦。林哥，李华刚吐得起不来了，我在楼上给他开了间房1603。”张元吉走路拐弯，显然也是喝多了，迂回进卫生间才想起，“马哥好像也懵圈了，他要是走不动路，再开间房，钱就花够，可以撤了。”
&esp;&esp;林奕然也有些醉酒，用冷水洗了把脸，回：“好，我下楼给他开房，顺便把账结了。一会儿你出来直接走吧。”
&esp;&esp;“行。”张元吉说完进卫生间。
&esp;&esp;陈夕扶着洗手台说：“林哥，我等张哥出来一起走。”
&esp;&esp;从这儿打车回家差不多得40，张元吉肯定叫代驾，我蹭他车。
&esp;&esp;林奕然“嗯”了声，下楼结账。
&esp;&esp;陈夕等了会儿张元吉不见人出来，进卫生间喊他。
&esp;&esp;张元吉在坐便间回：“你先走吧，我窜稀了。”
&esp;&esp;陈夕：……
&esp;&esp;我要是能走动，还用等你一起么？算了，还是跟李华将就睡一晚，今天不回家了。明个从这儿坐地铁去公司，能省点儿钱。
&esp;&esp;陈夕拖着不听使唤的两条腿，上楼了。
&esp;&esp;林奕然结账后回ktv遣散众人，马龙飞非说自己没事儿要回家，楼上刚开的房没人住。林奕然懒得退，便上楼了。
&esp;&esp;所以，昨天若不是张元吉拉肚子，陈夕与林奕然应该不会有深入接触的机会。
&esp;&esp;ka大咖们排排坐，都说人少好管理，但这20人非常不好管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专攻不同的关键客户、擅长独特的领域。就像每颗行星都有自己的轨迹，很难汇聚。就拿开会来说，部分ka一个月在公司露几次面就不错了，这半年还是头一次人这么全。
&esp;&esp;可能是因为昨天开了庆功会喝多了，今天他们没精力谈客户，就都来参会了。
&esp;&esp;员工全了，领导不全。刚上任的总监王爽行事作风高调，应该是在商务开告别会呢，毕竟商务很重视“仪式感”。剩下唯一的能给ka主持会议的，只有林奕然。
&esp;&esp;“咱们还要等林哥开会么？”张吉元问。
&esp;&esp;(⊙o⊙)…
&esp;&esp;同事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不该等。毕竟要给他们开会的是一个月露不上几次面的ka典型旷工代表——林奕然。
&esp;&esp;“林总是不是去谈客户了？”刘雪莹问。
&esp;&esp;“哈哈哈，有可能，之前林哥出席我客户发布会，半路接到甲方电话，去谈客户了。发布会结束后我满场找他，结果他说给我忘了。”李华调侃。
&esp;&esp;林奕然在房产家居行业有资源，经常帮李华谈客户。李华能叫上名的几个大的地产项目，都是林奕然帮他拿下的。李华自入职澜海就在林奕然手下干活儿，他是在座ka中与林奕然共事时间最长的，也是唯一敢调侃林奕然的。
&esp;&esp;李华话音未落，林奕然推门而入，说：“全体起立。”
&esp;&esp;ka霎时安静，齐刷刷站起，陈夕脱离硬邦邦的塑料座椅，脸色恢复了些。
&esp;&esp;林奕然淡淡道：“背诵企业文化。”
&esp;&esp;(⊙o⊙)…
&esp;&esp;同事们再次傻眼。ka什么时候背过企业文化，这都是商务干的洗脑活儿。
&esp;&esp;张元吉把企业文化分享到企业微信群，众人稀里糊涂往下念，半点儿没有刚才与商务一起在大型会议室开会的积极向上氛围。
&esp;&esp;这破旧会议室内的小团体，属实谈不上光鲜亮丽，ka像是被澜海孤立。
&esp;&esp;他们没有高涨的热情，不会说职场的客套话，没有商务的职业素养，甚至部分员工经常挂不上满勤……ka唯一会做的，就是签客户。
&esp;&esp;ka存在的价值就是签约关键客户。
&esp;&esp;台上的林奕然目光似夜空繁星，盯盯看向陈夕，仿若能轻易地洞穿一切迷雾。
&esp;&esp;陈夕不敢抬头，盯着手机屏幕，打开企业微信逐字逐句地念企业文化。
&esp;&esp;私人微信响，未读消息+1。
&esp;&esp;「易燃易爆：消炎退烧药刚放你抽屉里了，记得吃。」
&esp;&esp;企业文化念不下去，陈夕抬头撞上林奕然深邃的眼。
&esp;&esp;陈夕3年前第一次见林奕然，就觉着：这人眼睛真好看。被一双深沉的眼注视，陈夕总会产生“被珍惜”的错觉，即便他知道这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