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喉中嗬嗬作响。
&esp;&esp;一股股鲜血涌出，浸透了被褥。
&esp;&esp;站在床边的田百户喘着粗气，摸了摸后背。
&esp;&esp;拴牲口的草绳抽在身上的痛，似乎还残留在背脊。
&esp;&esp;念及此，他扬手又扇了床上的徐老爷子一巴掌。
&esp;&esp;由于失血，徐老爷子的手脚抽搐起来。
&esp;&esp;他想不明白，徐玉为何会如此。
&esp;&esp;苍老的手颤抖的伸出。
&esp;&esp;中途失力坠下。
&esp;&esp;他圆瞪着眼睛，死在了床上。
&esp;&esp;田齐站在旁边，嗅着屋中浓烈的血腥味。
&esp;&esp;这才觉得一直压抑的愤怒和憋闷稍稍缓解。
&esp;&esp;他缓缓得退出门去，脚步轻而无声。
&esp;&esp;临去前甚至关上了房门。
&esp;&esp;站在门前活动了一下脖子，田齐的目光倏地转向另一边。
&esp;&esp;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esp;&esp;……
&esp;&esp;徐玉的嫂子拥着女儿徐芸。
&esp;&esp;徐芸不知是不是白日受了惊吓，夜里有些发烧。
&esp;&esp;她将女儿抱在怀中，心疼的抚摸着她肿起的面颊。
&esp;&esp;小孩面皮子薄，脸蛋上肿得可以看见鞋底子的纹路。
&esp;&esp;徐玉的嫂子抿着唇，心中暗骂了几句遭瘟的小姑子，疯癫伤人不说，还带累她女儿的名声。
&esp;&esp;她骂了两句，突听门吱呀一声响了。
&esp;&esp;“谁？”
&esp;&esp;徐玉的嫂子顿时一惊。
&esp;&esp;她支起身子，想要看清楚。
&esp;&esp;却见门外进来一个矮小的黑影，看身量正是小姑子徐玉。
&esp;&esp;徐玉的嫂子咬住嘴唇，才克制住自己别骂出声。
&esp;&esp;只道：“阿玉，你今天白日究竟是发了什么疯？”
&esp;&esp;“阿芸是你侄女，纵有不对，她一个小孩子，你这姑姑同她计较什么？”
&esp;&esp;“便是要计较，打个两下就行，何必下死手？”
&esp;&esp;徐芸虽提醒过她娘亲，徐玉不对劲，临出门前带走了一把剪子。
&esp;&esp;但谁都没有太当回事。
&esp;&esp;眼下看徐玉回来，妇人忍不住将道：“定叫你兄长罚你。”
&esp;&esp;说是罚，但哪一次徐玉不挨打的？
&esp;&esp;徐玉的嫂子自己想做贤惠人，从不打骂，都是将棍子交给丈夫。
&esp;&esp;说着，她起身准备下床点灯。
&esp;&esp;却不料，徐玉插上门，快步走了过来。
&esp;&esp;“好啊！嫂子快去告状！”
&esp;&esp;随着这一句话话音落下，一柄柴刀攮了过来。
&esp;&esp;磨得锋利的柴刀，顺着刀尖丝滑的捅入腹腔。
&esp;&esp;黑铁柴刀一拧，将柔软的内脏搅合成一团。
&esp;&esp;深夜中，徐玉的嫂子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
&esp;&esp;徐玉的身子只有十岁，力气不大。
&esp;&esp;但换了瓤子，内里杀人经验丰富的田齐，很清楚怎么快速解决敌人。
&esp;&esp;这位嫂子平常装作贤惠，却动辄告状，让徐玉被兄长殴打。
&esp;&esp;她也有死的理由。
&esp;&esp;然而裹脚时，也得她几日照料之恩。
&esp;&esp;所以田齐也记恩。
&esp;&esp;不让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怎么死，不让她活着受丧子之痛，是他偿还的恩情。
&esp;&esp;田齐就是这样一个捏着天平，公平公正的讲究人。
&esp;&esp;他刀法狠辣，十分清楚人体的要害。
&esp;&esp;徐玉的嫂子，短促叫了一声，身子便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esp;&esp;身下洇出一滩血泊，再无声息。
&esp;&esp;做完这一切，田齐终于神情轻松。
&esp;&esp;他看了一眼床上。
&esp;&esp;床上悄无声息，只有裹成一团的被子在瑟瑟发抖。
&esp;&esp;被子里的徐芸才八岁，亲见娘亲惨死。
&esp;&esp;她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出声。
&esp;&esp;鸵鸟一样窝在被子里。
&esp;&esp;凉薄、自私……愚蠢！
&esp;&esp;田齐站在徐芸的面前，扯着唇角一笑。
&esp;&esp;他现在似乎理解老宫那种猫捉老鼠的快乐了！
&esp;&esp;嗯？老宫？
&esp;&esp;谁是老宫？
&esp;&esp;田齐微微蹙眉，试图在脑海中捋出一个线头。
&esp;&esp;但他又很快放弃。
&esp;&esp;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esp;&esp;……
&esp;&esp;徐芸整个蜷缩在被子里，满身大汗，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esp;&esp;她白日受了惊吓，没有睡死。
&esp;&esp;在她娘说话的一瞬间，就已经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esp;&esp;然后便见她娘被小姑徐玉捅了一刀。
&esp;&esp;徐芸的脑海中，不由想起白日徐玉对她说的话。
&esp;&esp;你等着。
&esp;&esp;这三个字好似秤砣砸进她的心里。
&esp;&esp;她来不及去想娘亲如何，已经先将自己裹紧了被子中。
&esp;&esp;或许房中黑暗，小姑姑并未发现她才是。
&esp;&esp;这时她倒是很清楚闭嘴的重要性，两只手狠狠地捂住嘴巴。
&esp;&esp;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
&esp;&esp;被子蒙头盖脸地挡住视线。
&esp;&esp;透过缝隙，可以闻见浓烈的血腥味。
&esp;&esp;徐芸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时，她听见一个脚步朝着门去。
&esp;&esp;到了门边，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合上。
&esp;&esp;小姑姑没有发现她，小姑姑走了！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