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疤脸把头连声应了，出巷口却是脚跟一转直接回家收拾行李。
&esp;&esp;他总觉要坏事，打算揣着银子离开盛京。
&esp;&esp;至于露馅不露馅的，左右死的是王长期。
&esp;&esp;他就做一回劫富济贫的好汉。
&esp;&esp;这好汉满嘴应承地走了，徒留王长期在暗巷中站了许久。
&esp;&esp;又是一阵穿堂风吹。
&esp;&esp;王长期打了个哆嗦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铜镜。
&esp;&esp;犹豫片刻，他摸着黑往外走。
&esp;&esp;两侧暗巷都是左邻右舍的墙壁。
&esp;&esp;有些人家没有动静，有些人家家中却传来交谈和梦呓之声。
&esp;&esp;王长期抱着镜子，在黑暗中摸索听。
&esp;&esp;右侧人家是一对新婚夫妻，
&esp;&esp;只听年轻妻子道：“我渴得很，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esp;&esp;新婚燕尔正是感情好的时候，丈夫关心道：“这几日你大荤吃多了，肚子现在还疼吗？”
&esp;&esp;一边问一边趿拉着鞋，下炕去倒水。
&esp;&esp;妻子回道：“疼呢，得找大夫买点药通通。”
&esp;&esp;王长期竖着耳朵，听两口子对话。
&esp;&esp;内心照着响占的解读，暗解吉凶。
&esp;&esp;这时砰的一声，叫王长期惊得发根发炸。
&esp;&esp;应是那丈夫摸黑倒水，摔碎了杯盏。
&esp;&esp;妻子也不恼道：“碎碎平安，大吉大利。”
&esp;&esp;王长期听到此处，顿时一喜。
&esp;&esp;这是好兆头！
&esp;&esp;他心中高兴，人也放松了些。
&esp;&esp;连……抱着的镜子发出细微声响也没注意。
&esp;&esp;黑暗中，一道细细的痕迹，从镜面左边划向右边。
&esp;&esp;王长期听到了想听的，折身就要回家去。
&esp;&esp;不意，与一人撞了满怀。
&esp;&esp;王长期手中镜子失手掉下。
&esp;&esp;正欲骂是哪个莽撞鬼，却听对面道：“对不住，王大人。”
&esp;&esp;道歉的声音有些耳熟，王长期起初并没在意，以为是哪个邻居，弯腰去捡掉在地面的铜镜。
&esp;&esp;手指触到冰凉的镜面，王长期突然想起。
&esp;&esp;不久前，他酒气熏然时听过这声音。
&esp;&esp;这声音主人被他将头按在案桌上，先是哀求，后是咒骂。
&esp;&esp;王长期猛然向后退开：“你要干什么？”
&esp;&esp;他胸口剧烈起伏。
&esp;&esp;对面隐于黑暗之人回道：“我来讨个公道。”
&esp;&esp;王长期面色忽红忽白，咬紧腮帮道：“什么公道？我不知道！”
&esp;&esp;那日之事无人知晓，无凭无据王长期打定主意一推二五六。
&esp;&esp;“冯钰你以男色侍人，与多人亲昵，做那不堪媚态，勾得好男儿走左了路，实在可恨！”
&esp;&esp;“命你居家思过，已是、已是宽容！还不走开？”
&esp;&esp;他颠倒黑白后张手一掀，想拨开冯钰回家。
&esp;&esp;不料手推了个空，险些踉跄摔倒。
&esp;&esp;他自惊疑不定时，一双手按住了他的后背。
&esp;&esp;这一接触，王长期才察觉，这只手寒凉似冰。
&esp;&esp;那寒意隔着衣裳透过来。
&esp;&esp;“王大人，我有话与你和我那上官说呢！”
&esp;&esp;王长期像是抛上冰面的鱼，逐渐被寒气冻结。
&esp;&esp;那条说话的长舌，也从舌根开始染上麻意。
&esp;&esp;他难以自控地垫起脚后跟，手脚僵硬地朝着巷外走，一个飘乎乎的白影随行在侧。
&esp;&esp;王长期一路走过街头，看守里坊大门的差役，翻着白眼仁来开门。
&esp;&esp;任他穿过盛京街头，来到了一户人家。
&esp;&esp;不久前，这家主人曾邀王长期见过一面。
&esp;&esp;将冯钰所写的诉状递来，待王长期看后，随手扔进火盆之中。
&esp;&esp;“那等贼子，也配污了王兄的清名？”
&esp;&esp;“一场误会罢了，王兄不必介怀。”
&esp;&esp;这家主人嗤笑的脸，和他此时惊恐的脸重叠。
&esp;&esp;王长期‘看着’自己，扑咬了上去。
&esp;&esp;鲜血潺潺流出，像是西域的美酒。
&esp;&esp;剥开衣裳，那皱巴巴的皮肉久不见天日。
&esp;&esp;……
&esp;&esp;王长期一直清醒着。
&esp;&esp;只觉得前后秘处都撕心裂肺的疼。
&esp;&esp;‘他’控制着身体，嘻嘻笑着垂头看。
&esp;&esp;只见赤裸染血的下身不堪说之处，一点一点冒出一根生倒刺的稻草茎。
&esp;&esp;后面那处也探出一束，剐得脆弱黏膜冒出一股股鲜血。
&esp;&esp;于王长期来说，这种缓慢的疼痛堪比人间酷刑。
&esp;&esp;然一切没有结束。
&esp;&esp;‘他’木头人般，弯下腰，拖着冯钰上司那还喘气的赤裸躯体。
&esp;&esp;一步一步，走到街口。
&esp;&esp;白日，这里人来人往最是热闹。
&esp;&esp;随后王长期面朝下跪趴，自发撅起腰臀。
&esp;&esp;后面一个寡皮瘦肉之人，倾身一挺腰。
&esp;&esp;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esp;&esp;王长期终于能控制身体，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凌迟，让他挣扎惨叫。
&esp;&esp;狗一般往前爬，奈何一些生着倒钩的草茎将两具躯体相连。
&esp;&esp;一动，便是真真的牵肠挂肚。
&esp;&esp;后边那人却还耸动不停。
&esp;&esp;涎水从王长期的嘴角落下，他忽听人笑：“这里白日最是热闹，明日定有无数人欣赏到二位大人雄姿。”
&esp;&esp;仅存的理智，告诉王长期，他将名留千古——以另外一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