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了他急了啊!”
宋时书看得出来,冷宵情绪好像到了临界点,整个人都蠢蠢欲动,不仅仅是拉住,他好像想狠狠把这个女人拽进怀里抱住,用耍赖的方式不让别人走!
时妍歌情绪却似乎没什么波动,甚至没有用力甩开冷宵的手,只是疏冷视线下移,看着用力握着自己的手:“你还是这样没有礼貌,到现在都没有变。”
冷宵:“我要是有礼貌了,你刚才就跑了!”
时妍歌:“你这样,我就不会跑了吗?”
她神情并没有讽刺,话音也淡淡,不像在嘲讽,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对比冷宵的表现,不是嘲讽也是嘲讽了。
时光流淌,事易时移,是谁还在天真?
冷宵执着的拉着时妍歌的手,就是不肯放,想也知道,一个女人的力气,终究不敌。
“你到底想怎么样?”时妍歌看向他的眼睛。
冷宵抿着唇:“给你个机会,向我道歉。”
“嗯?”时妍歌抬眉,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让我,向你道歉?”
冷宵绷着脸:“当年的不辞而别,现在的不闻不问,装不认识,我给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你不该向我道歉了吗?”
时妍歌:“我认为一个人基于未来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十分私人的事,我的过去与未来,和你无关。”
与我无关?”
冷宵似乎气极:“你们学校条件不好,门口排水沟每到下雨天寸步难行,是谁来回背你的?你爸爸出去进货,让你看店,有小混混过去捣乱,是谁帮你解决的?考试你身体不舒服发烧,谁盯着你吃饭谁给你买的药?你月经初潮自己都不知道,谁给你买的卫——”
时妍歌:“够了!”
“怎么,说别人那么多理,到自己就不能被说了?”冷宵紧紧攥着她的手,咬牙切齿,又理直气壮,“时妍歌,你现在才说你的人生与我无关,是不是晚了点?”
时妍歌:“你放开。”
“我不放!”
冷宵手不但不放,脚还往前走了一步:“你那个时候就怕人知道,我这么高一个大个子,还得随时找躲的地方,不让人看到,保护你脆弱的自尊心,到现在仍然还是,连帮你处理黑料都悄悄的,不敢叫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承情,是我自己找虐,心甘情愿,但是时妍歌,你能不能差不多一点,见好就收,行吗?”
时妍歌垂眼:“所以我能好好活到现在,都是你的功劳,对吗?我从来没有好好努力过,不配得到现在的工作,拥有现在的生活,都是因为你的恩赐,才能勉强苟活,对吗?”
冷宵闭了眼,有些无力:“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还不是一直没有变!时妍歌,你为什么总是记得年少无知时一两句气话,为什么不肯放下一点点心里的骄傲,我在你心里,真就这么一无是处吗?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想向你彰显什么,只是想帮你。”
时妍歌:“所以感谢你的恩赐和帮忙,我已经知道为什么我的生活周围,总是围绕各种不实流言了。”
冷宵:……
“我本来以为努力工作,赚取报酬,我现在的生活和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没必要对不实流言上心,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时妍歌抬头,看向冷宵:“谢谢你做实了这些流言,原来我的确是有点背景的,原来我的努力,还真没那么值钱,我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不可能有那么高能力,不配走到这个位置的。”
冷宵咬牙:“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妍歌已经抽回自己的手:“回去吧冷宵,不要再找我了。”
冷宵:“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你都找上我家了不是吗,为什么只有你可以,我就不行!时妍歌你敢不敢说一句你不喜欢我,只要你敢说——”
时妍歌已经转身,背对着他:“我不喜欢你,我们不合适。”
冷宵:……
“你总是这样,我每一次靠近,都是自讨苦吃……”
“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没必要为我这样的小人物走下神坛,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不该相遇,现在不该重逢,以后也不该再认识。”
远远看到两个人时,宋时书猜测她们可能认识,万万没想到,是比认识更深的纠葛。
他看到冷宵困兽似的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想要撕碎一切,又不得不强行忍住的难过,也看到时妍歌身上极具有悲剧色彩的破碎感,她们都很痛很痛。
宋时书看到冷宵气到顶点的时候,狠狠往草地里摔了一样东西,可不到一秒,他就扒开草叶,心痛又珍惜的把东西找回来,握到了掌心。
东西很小,但这时月光很亮,宋时书看到了这个小物件,像是一枚山水牌。
翡翠雕刻件里常见的尺寸和款式,但看起来并不是很值钱,种水颜色都算不上好,可它在月光下特别光润,明显是经常被人带在身上,从未丢开。
冷宵家世显赫,自己又很能赚钱,想要什么东西买不到,为什么会这么珍惜一块不值钱的翡翠牌子?
这牌子哪来的,不要太明显。
宋时书瞬间想起了前几次见面,时妍歌或是带在包上,或是带在身上的红绳,也是很旧,很有年月感,但却洗得很干净,一直都带在身上,从没有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