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病被人强暴了,都不敢报警,因为张总给的钱够林长川治一周的了。
林长川,林长川,那个狗崽子,全是因为他·····
他的心里憋着一股火,像是自己遭遇的一切全是林长川的错,从他出生起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看着贵气的陆青山,无地自容的敏感和自卑成了心里的伤口,他以前也想成为这样的人的,而不是靠这种下贱的方式来过日子,如果没有林长川是不是自己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长川···都是因为他,他怎么不去死呢?”
向他撑伞的陆青山一愣,无端的怒火朝自己撒气他也没说什么,瞪大的双眸把他生气的样子刻画的更生动,想了想也不知道林长川到底是谁?
放在衣服里的手机响了,陆青山知道肯定是那群人催他了,于是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对他说:“···那要不要先回家?”其实很奇怪,他都不知道面前的人多少岁,居然还敢对他发气,这辈子在自己面前发气的除了自己的爹都还没有谁,林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不回!”他的眼神很坚定也不友好,头转过一边,陆青山还想着你谁呢,敢这么跟我说话,那人憋了一会又说:“···不回家。”
两下的态度太极端了,惹得陆青山勾起了嘴角,琥珀色的眼睛被泪水洗的很干净,他再次发出邀请,“···那要不回我家?”他一向讨厌和别人打交道,商场的尔虞我诈太多,他大多都喜欢一个人独处,陆青山对自己的反应发愣,头一次见自己这样。
虽然是对林放有点兴趣,但不至于要让自己主动这么多的地步,心里不安的同时也带着询问他的好奇。
林放转过头,看着也才见几面的人心生警惕,“我们很熟吗?”鼻音很重,但他还是听清了。
男人噗嗤一笑,刚还积着莫名奇妙的怒气被他这么一问,特别是看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表情,瞬间没了怒气也憋不住笑。
“哈哈哈。”
城市里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了,伞面顶部上的屋檐水也落的不再清脆,两人之间的光线被漏出的阳光在此明晰,从墙角的光亮延伸到巷子外的街道,潮湿阴暗的地面在升高的温度中渐渐恢复原样。
他笑着,连眼角都笑出了眼泪,声音因笑声颤抖,“我比较···喜欢当好人,这样行吗?”
矜持高贵的贵公子在自己面前开怀大笑,失去了往日难以触碰的形象,林放忘记了黏在身上浸湿的衣服,而是看着面前的人目光呆滞,巷子外的天破了一个洞,尘封已久的阳光从里面倾撒,照在他的背后,给他镀了层光,看起来高贵的人不可亵渎,可在自己面前又那么笑着好像没什么不同。
笑,应该是对他的嘲讽吧。
他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对啊,要是没有林长川,自己也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在酒馆里苟且偷生。
在充满迷雾的人生道路上,走了太多的曲折,这一次他觉得应该握住手里的机会,自己跟林长川是不同的,没有林长川聪明,聪明的孩子以后不会需要他,自己也不能成为累赘,他应该找到属于他自己的方向。
雨过天晴后的街道,接踵而至的脚步再次踏响在巷子口,行色匆匆的路人不经意从外向内一瞥,看见西装革履的背后蹲着另一个全身湿透了的人,余晖的夕阳从照在还在滴水的碎发上,还在折射光的水珠落在男人的皮鞋上。
啪嗒一声,
似柔波无声无息。
珠江旁的商场里,二十七楼,被陆青山专门从国外聘请的国际钢琴家正演绎曲子——《frenchoviewaltz》
施坦威斐波那契的琴键波动映在星空天花板上,穿着整齐的侍从推着推车把菜品送到两人的桌子上,把沙拉的制作过程现场演示出来。
周书妍无聊地撑头看着外面的江景,嘴角不高兴地撇下去。
侍从将做好的两份饮食放在长桌的两端,今天陆青山特意给了经理说包了场,现在店里只有两个人。
优雅的音调在安静的屋子里跳转,周书妍看着外面的游艇开出了港口,不一会又进来两三辆。
“去赫尔辛基还玩的开心吗?”陆青山知道面前的人不想和自己讲话,但今天出来见面是商讨婚事的,要是一直这么不开口,恐怕真的会惹她不高兴。
女人转过头,视线不离江面,水面上被发动机留下两条痕迹,游艇便匆匆消失。
她咬着吸管,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艘船才转过脸,那人已经看了她好久。
“不是去玩的。”语气很不屑。
吸了口鸡尾酒,她继续解释,“去写生,不过也就那样吧,傍晚和清晨的时候比较好看。”
“吃了烟熏三文鱼吗,那边人很喜欢做这些。”
“有点甜不喜欢。”她摇头想起那股味道有点想呕,觉得自己现在这么失态都是面前的人害的,气得连忙瞪他一眼,陆青山一脸无辜。
“我当时也这样。”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憋屈的表情,女人喝了凉水淡淡开口,准备反击,“没被袋鼠抢劫吧。”
穿着白色长靴的腿交叠一起,在桌子下面悠闲地晃着。
那倒没有,陆青山抿了口咖啡,“不过遇见了当地有名的大蜘蛛。”听他语气应该当时也被吓到了,周书妍反击扳回一局后,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
想到他出差,就想到上次遇见的人——
“我上次去你公司找你,遇见那个什么秘书,你不最信任他吗,怎么不带着他一起。”陪了周书妍三个月,也没让她记住他的名字,林放着实有些失败。
陆青山对她突然提出来的话题明显一愣,知道肯定不是偶然的。
见他这么警惕,也不装了,“····好吧,我调查过他·····”边说边看他的反应,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了,有些心虚,总不能说两个人很奇怪吧。
“因为那个人很奇怪,前两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突然回来找你,不觉得奇怪吗?”
“要是有个什么·····”
不会,林放不会这样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林放那两年去了哪儿。还没说完,陆青山就否定了她的说法。
“你多心了。”
“······”冷漠疏离的态度,弄得周书妍一怔,随后慢慢回答:“···哦。”
她装作若无其实的样子喝了口水,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虽然自己这也是好心,但调查别人确实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可能派他去哪儿学习,也不方便告诉自己。女人这么想着也没再去管,陆青山的思虑倒是变得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