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席上,元满因为刚刚打呼噜的事情有些尴尬,但是这份尴尬很快随着上菜而消失了。
餐前的金汤薏米海参,一人一盅。封疆看元满很喜欢,说话间便将自己那盅也推到她面前。
席间敬酒来去,奉承话听得元满都觉得腻味,封疆每次都是抬一抬酒杯,酒杯里面的酒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高度。
一桌人心思各异,只有元满,认真吃饭。
四喜丸子很好吃,肉馅里加了香菇冬笋和马蹄,外面裹了满满一层糯米,元满吃了一个很喜欢,还想再夹一个的时候,转盘却转走了,丸子已经离她四个身位了。
身边的封疆正在跟自然资源部的副部说话,而手却已经轻轻搭在了转盘上,丸子很快回到了元满面前。
元满赶紧夹了一个,封疆瞥了一眼,随即拿起公筷给她多夹了两个。
在这种酒桌上,一道菜最多夹两筷子,这种基本的酒桌礼仪封疆很清楚,可是看元满很喜欢,他觉得多吃些也无所谓,反正其他人也不是为了吃东西而坐在这的。
一天下来,元满除了躺在沙发上看动漫就是吃水果吃点心,喝果汁。
晚餐时封疆喝了酒,走出大堂晚风有些凉,他牵着元满点了根烟。
“开车来的干嘛还喝酒?现在怎么回去?”元满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你不会喝了酒还要开车吧?”
封疆低头看她,玩笑似的开口:“你开呗。”
元满是考了驾照的,只是实际上路经验基本为零,她摇头:“我不会开车。”
“小骗子,你有驾照你说你不会开?”封疆低笑起来,酒气晕得他眼位绯红,他低头靠近元满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酒味混合着烟味并不好闻,元满嫌弃地推开他:“有驾照就一定会开车吗?别亲我,好重的酒味……”
“你强词夺理的本事见长。”封疆看着元满脸上嫌弃的表情觉得格外可爱,眉头紧蹙,嘴巴微微撅着,怎么看怎么让人想亲上去。
元满拿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开口:“找个代驾吧,喝了酒不能开车。”
封疆抱着她嗤嗤地笑着,低头贴在她肩膀上语气黏人:“怎么,现在就敢管我喝酒了?”
“谁管你喝不喝酒?”元满有些无语,她只是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罢了。他如果想酒驾进局子的话,她也不干涉。“你要开车那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打个车回去。”
看她手机里的代驾软件换成了打车软件,封疆大手一伸将手机夺了下来揣进口袋里。
“我要是半路出事怎么办?”封疆圈着她的腰,气息都吐在她的脖子上。“我要是出事,你肯定就跟别人跑了。”
“我不会让你跟别人跑掉的。”封疆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随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她。
元满没说话,任由他抱着,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身后大堂的感应门开了,谈笑声突然变得很清晰,封疆直起腰,脸上的神情恢复成了之前冷淡疏离的模样,只是手还揽着元满的腰上。
“封总……哎呀,感情真好,老远就……”
男人喝多了,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旁搀扶的人暗暗掐了一把制止。没人会喜欢被看完热闹后还当着一众人的面拿出来调侃,尤其是封疆没有明言自己跟这个女人的关系。
封疆看着司机将车缓缓开到台阶下停稳,他头也没回便揽着元满往车上走去。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洗完澡后封疆就搂着元满睡觉了,元满不太适应好几次想要从他怀里钻出来自己睡,却被人紧紧抱着,低哑的声音发出警告:“再乱动就不睡了。”
元满背对着封疆,卧室内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光亮,身后不一会就传来了低沉平缓的呼吸声。可她的心却突然开始莫名恐慌起来,她畏惧一段没有任何依托的关系。没有血缘,没有金钱,没有利益,甚至当这段关系开始不仅仅止于性。
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往往不是脱光衣服接吻做爱。而是早餐的豆浆油条,是午觉后睡醒的亲吻,是吃饭时为你夹菜的筷子,还有合衣抱着你入睡后的轻鼾。
当两人的关系褪去性欲的激情后,开始趋于生活中最简单的平淡时,那就代表,习惯和感情都会接踵而至。
元满不需要这样的感情,也不喜欢这样的关系。
她在心里叹息,以她的成绩,考研情况应该会很顺利。明年中旬考研成绩出来后,她就可以去h市,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用去管了。
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早晨封疆被电话声吵醒,宿醉后人还有些倦怠,他不悦地深吸了口气拿过手机接通。
“封总,城西那块项目的图纸今天……”
电话那头的秘书正在汇报今日的工作事项,封疆闭着眼睛,手在怀里的元满腰上稍稍重力地捏了一下。
随后就听见怀里的人娇气地哼了几声。
电话那边的秘书立马噤声,经过一顿头脑风暴后他开口:“会议我这边先帮您取消了,图纸的话我马上准备好发您邮箱,等您忙完,有任何问题您随时联系我。”
电话挂断,封疆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满意地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一些,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便继续睡觉了。
月初考研报名正式截止,一个星期后元满为期一年的实习也圆满结束。卿月休了长假,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在医院露面了,元满有些遗憾,给卿月编辑了一条长长的感谢短信发了过去。
最后一天的工作结束,元满有些空落落地往外走。
“小满!”
低头走路的元满顺着熟悉的声音望去,卿月的车子停在门口,她坐在副驾正朝她招手。
元满赶紧跑上前,微微弯腰:“老师?您……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上车。”卿月朝后面扬了扬下巴,笑眯眯地回答。“你实习结束,我肯定要请你吃顿饭呀。”
元满坐上后座,发现晏沉坐在驾驶位上,她有些拘谨地摆手:“不用不用,老师,太麻烦您了,还让您赶过来……”
“怎么不用?你是我第一个学生呢。”卿月朝后视镜里挑眉,她点了点下巴思考措词。“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个了,我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是不要祸害人比较好。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关门弟子。”
晏沉被卿月的话逗笑了,调侃道:“负责关门的弟子是吧?”
卿月瞪他,眼神里的娇俏格外可人:“那我应该再收一个,收你当开门弟子,让你负责开门!”
为这卿月这句话,下车时晏沉特意让卿月坐着别动,然后他快步走到副驾门外开门后还伸手给她挡着头:“卿老师,下车吧,您的开门弟子给您开门。”
卿月被他气得也不顾外人在场,抬脚就往他腿上踹。晏沉却故意逗她,进包厢时又赶在前面给她开门,不出意料又挨了一脚。
“诶,小满,考研初试应该是在年底吧?你报的是哪所学校呀?”吃饭时,卿月开口问道。
元满点点头:“嗯,考试时间在平安夜前两天。我报的是h市的h大。”
卿月有些讶异:“那么远?我记得你好像是京城人吧?以你的成绩报本校的研应该是很轻松的呀,怎么选那么远?”
“那边环境好,而且生活节奏也慢一些,我喜欢暖和一点的地方,想以后留在那边工作。”元满乖乖地回答。
“确实,京城竞争太大了,那边会轻松很多。”卿月点头表示赞同,声音却低了下去。“我以为你会报本校呢,毕业之后可以进我们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