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垣:“想知道?”崔芄怔了下:“所以你也知道。”武垣:“我可以告诉你。”崔芄静心凝神,准备听。武垣却话音一转:“叫声哥哥听听。”崔芄:……你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对上这双过于清澈纯正的眼眸,武垣转开眼:“行,看戏的人走了,也不用演了,时间差不多,带你吃点东西,拿了佛饼,我们就下山?”“佛饼?”崔芄有些意外,“不是说很难得到?”武垣拉了他的袖子,带他往北走:“这里的大和尚听说你来,给你备着,被我给抢了。”崔芄:……“已经收好了,稍后给你,”武垣很快带他走进一间厢房,“斋饭也备好了,来,先吃饭。”崔芄有点不明白:“大和尚?”他不认识这里的人,一路逛这么久,也没和任何人说过话,但武垣嘴里的大和尚,显然不是一般人物,为什么会留给他佛饼?“要不说你招人呢,连和尚都躲不过。”“十三郎。”武垣听懂了,声音这么重,是提醒他尊重:“行行,不乱说了,之前柔娘子的那几桩命案,凌永在这里替两个姑娘点了长明灯,寺里大和尚听说了,对你于逝者的态度很是赞赏,言若有机会,想与你一见,今日你上山,他知道了,奈何太忙,抽不出时间,只能以佛饼相识……”崔芄:“可我并不懂什么佛法。”“老和尚见人,也不是为了聊佛法的,”武垣把筷子和碗塞到崔芄手上,“隔墙有耳,有些话稍后再说。”崔芄懂了,乖乖吃饭。可能今日人太多,后厨来不及,桌上斋饭算不上特别美味,却也不平淡,是有烟火气的滋味,从菜名到味道,都朴实无华,放大了食材本身的感觉。就是天太冷,菜也冷的有点快。吃完饭,二人慢慢下山。上山时体力消耗大,走起路来没那么冷,下山时天气更阴,风更大,往下走体力消耗没那么大,感觉就很冷了,武垣把自己的披风给了崔芄,可披风得贴合身体才有隔风保暖效果,风这么大,一吹把衣服吹鼓起来,不贴身,哪里还暖和?“等着。”
不知道武垣去了哪儿,很快手上拿着根深绿色藤条过来,不知道从哪扯的,还很新鲜,味道清新。他大手环住崔芄,将藤条给崔芄绑在了腰上。披风瞬间牢固,风也穿透不过,身上立刻暖和了。“怎样?”武垣得意,“我挑的不错吧,还挺好看。”崔芄:“多谢。”一路往下,越来越偏僻,也没什么人,武垣便开始了话题:“你对皮承明,有很多疑惑。”“是,”崔芄点头,“他在杨家出现的时间,自身的逃跑行为,曾经做过的事,我感觉都很敏感,可若说他杀人潜逃,以现在所知,又很难这样推测,杀机是什么?”对杨成玉,他有什么不得不杀的理由?是什么生意没谈拢,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我要杀一个人,不会选择在别人家办丧事的时候,不是忌讳什么,而是人多眼杂,环境又不熟悉,太容易被发现,皮承明上门吊唁,突然决定要杀人,一定是被什么事激起了杀意,而这种激情作案,会伴有暴力行为,现场凌乱,这些特点根本没办法避免,但杨成玉的死很明显不是,不管毒物还是不结实的丧棚,都要提前做准备,皮承明一个外人,就算之前去过杨家,又怎么能完成这些事?”武垣:“所以你并不觉得他是凶手。”崔芄:“他的行为说不通,携细软逃跑又太微妙,我现在只能怀疑……他和杨成玉有什么密谋,被别人知道了,这个别人同样很关注这件事,做出了行动,对杨成玉实施杀害,皮承明知道了,害怕了,只能逃跑。而事情发生在杨家,很难和杨家人没有牵扯,你之前提过杨家家财颇丰,让人忍不住抢的那种丰,我现在只能往这个方向想……会不会皮承明知道点什么,只要把他找出来,一定有收获。”所以现在的关键是,他在哪里。“屠长蛮几乎找了所有他可能存在的地方,都没有,会不会跑出了了长安?”武垣摇头:“不会。不要小看内卫的网络,且——杨家也在找他。”崔芄脚步一顿:“因为杨成玉的死?”武垣颌首:“我们能感觉不对劲,他们也会感觉到,为了杨家的面子,他们也会找一找,不过或许也有其他理由——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找皮承明。”几方夹击,皮承明根本不敢动作太大,出了长安城更显眼,更容易被找到,倒不如藏在城中,玩个灯下黑。崔芄若有所思:“那他会躲在什么地方呢……”武垣:“他认为安全,别人一定想象不到的地方。”崔芄:“ 杨家人找他,用的什么由头? ”总不能对外说怀疑他杀人,或伙同杨成玉谋家财,杨家是要脸的人家。武垣:“佛饼。说是皮承明答应了必能抢到大觉寺的佛饼给他们,突然找不到人没法联系了,心中着急。”崔芄:……“那刚刚李骞说的,我不知道的秘密,也是这个?”“大概。”武垣不太想提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