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你就说,想套话想诈那一套,对我没用。武垣还真就喜欢这种嘴硬的,毕竟你跪太快了也没意思不是?“你们约的晚上见面,地点就在厉正初的宅子,这时间地点是你提的还是他提的?若是你提的,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很会找地方,可若是厉正初提的,你就没怀疑过,他为什么让你这么个陌生人进他的家?是喜欢你欣赏你崇拜的不行?”武垣唇角弧度挂着讽刺:“你用的是老虎须,品种特殊,其须硬韧,经常看到摸到只会叹其滑硬,不会想到其它,然这种东西一旦剪断,就水饮下,便会如打碎的琉璃碎,瓷器片,人的脾胃消化不了,反被其割伤,体内大出血而亡——”“你以为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人前不认识厉正初,没跟他见过面,虎须这种东西,寻常人也想不到,你的作案手法很完美,很高明,是与不是?”梁栋脸色终于绷起,有些不自然。武垣继续:“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厉正初洞察之敏,行事之密,为何见你见得那般随意,不换衣服,不寒暄拉扯,不提防你的恶意,不做任何意外预案……虎须这东西,可是不容易水的,就算是混着茶叶和药材,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厉正初又不是瞎子,为什么那么给你面子,直接干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围观人群都学会抢答了——“他是故意的!”“不错,他是故意的。”武垣肯定地看了眼外面人群,视线才又回到梁栋身上:“那些密室里,梁大人找到的,关于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也是厉正初故意放在那里,故意让你看到的,其实有关你更多的东西,并没放在那个密室里,而是在别处哦——”“你们这一局对弈很有意思,表面是你们的局,实际也是你们的局,厉正初明知必死,还是闯了进来,他知道你们要他死,他没想逃,可这个死法,他想自己选,他不想死的那么孤独,总要拽几个人陪葬。”梁栋脸色终于大变。 不见棺材不掉泪震惊, 不信,警惕,紧张……梁栋脸色变化太过明显, 以至于近前所有人都看得到, 围观人群都低声一传十十传百, 所有人目光齐聚在他脸上,等着他反应。梁栋本人心情当然更迫切,可武垣竟然不说这个事了,转而说起了王华!
“你杀王华,就更简单了, 你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把他约出去, 到某个房间, 说在那里放了给他的东西, 别人不方便看到……”案件证据可查, 细节却难印证,但跟着证据的推测,总是有方向的,这便是武垣和崔芄讨论多次, 认为唯一可能的方向:“一来王华高价‘拍’到了你给出的机会,他还要求着你办成呢,当时现场气氛酣然, 别的谁他不想理,你的话他一定会听,二来你都刻意提点了私密物,别人不方便看到, 按照正常人思维, 怎会不小心提防, 顺手闩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那时悄悄放出你豢养的蛇……一个神秘的密室杀人就能完成,你甚至不需要太思考后续,你养的蛇听你的话,它还能自己回家。”“十三郎今日堂前指挥我,该是发现那条蛇了?”梁栋眯眼,盯着武垣,“它可在我家?”武垣:“怎会?梁大人可非一般人,心智之聪慧,行事之敏密,怎会发现不了内卫在干什么,你并不知道那夜我会带人去,我既去了,遇到事就不会当做没看见,多多少少要查看一番,你知我不好应付,发现我带去的人也了不得,立刻识别到了蛇毒,当然不会让蛇返回自己家,而是发出了另外的指示,引导那条蛇改变方向,甚至在路程中间屡次引导,顺便提前暗中布置,让蛇去了王家——”“才有了大理寺今日荒唐的结论,说什么蛇是王华死的,王华之死不能算自杀,也差不了多少,这是个另类的农夫与蛇的故事,是个意外。”梁栋:“如十三郎所言,那我是怎么控制蛇的?既然这蛇有毒,咬人立刻毙命,谁能控制得了?”“自然不能是说句乖,咬他,它又不是人,怎么听得懂?”武垣指了指鼻子,“味道,总有些味道是我们人不灵敏,动物很敏感的,蛇用蛇信感知周围,它会喜欢和追赶的味道很特殊,人并不易找,但狗可以,梁大人难道不知,我内卫中有人擅训犬?”常外屠长蛮按刀挺胸,没错,就是在下!多亏我找来了狗啊!虽然方向是崔郎提的,但狗是我找来的啊,天意在我,这波案子能破我功劳最大!在围观人群讶然的注目礼中,屠长蛮大步走进大堂,把怀里证据往地上一扔:“你不认也没用,我们十三郎不但知道你养蛇,还知道你养一堆乱七八糟的小动物,还偷偷的养,不叫人知道,你信不信我们十三郎马上能把你那一山小动物换个地方!”武垣纵容手下得瑟不说,还有模有样的思考了下:“城外西山温泉庄子外,有个深涧应该不错。”梁栋:……我那些小可爱是养在山里的,你给养到深涧水里?你怎么不直接说都杀了!武垣盯着他:“如何,还不肯说么?”梁栋:“你用这些东西……威胁我没用。”“可你不是最讨厌被威胁?杀厉正初就是你觉得被威胁了,迫不得已,那杀王华呢,为什么?他可不像是一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