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异样。
五感缓缓地迟钝下去,视觉和听觉都是模糊的,唯有触觉格外敏感,衣料的摩擦、流动的空气,似乎都能引起她皮肤的颤栗,像寒冷的躯体被一张温热的绒毯抚过,那力道轻柔、盈巧,像潮湿的细雨,又像小猫的绒毛。
所有的感观交汇融合,让脑海不受控制地闪回骊山行宫的那一晚——温热濡湿的空气、柔软细腻的皮肤、他在她耳边喘息,拥着她飘荡在云端……
沉朝颜当然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所有的菜品她分明都是和陆夫人同食的,唯一有问题的汤羹她一滴未碰,怎么还会……
混沌间,她听见陆夫人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俯看着她,嘴角一抹嘲讽的讪笑,像白衣上的一抹血迹。
她蹲身取来沉朝颜只剩小半碗的汤羹,哂到,“我就知道你心思不简单,这羹一口没喝吧?”
沉朝颜呼吸已然不稳,只能强打精神抬起头。陆夫人搁下手里的东西,捂嘴又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你自己心眼多,你若是老实喝下这碗汤,顶多就是困一点睡一觉,但倘若你不喝……”
陆夫人语气略微一顿,转头瞟了眼身后絮絮的香炉,“这鹿兰香可有的你受咯。”
昏懵的神智生出一丝后知后觉的愕然,鹿兰香此物沉朝颜虽未见过,却也知道这是西域以西的外邦,常用于催·情助兴的一种药物,提取于淫羊草和某种兰花。因着雄鹿在那里通常被视为繁殖力强的动物,故此药也常被当地贵族称为鹿兰丸,或雄鹿草。
视野逐渐开始模糊,沉朝颜撑臂起身,然而甫一迈步,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跌跪在地。思绪像污泥淤积的河道,眼前一切都愈发地朦胧,像被罩上了冬日清晨的雾气。
眼前一暗,有人用黑布袋罩上了她的头,之后的一切便浑浑噩噩地落进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