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尸。按理说,先杀人再焚尸,理由无外乎隐藏罪行,毁尸灭跡。但这个兇手这么做,目的却好像完全相反。因为燃烧的明火和浓烟很快便引来府中家丁,而他更因杀人毁尸罪上加罪,暴行引起朝廷重视。然而当地官府能力有限,致使案发一月之后,调查都毫无进展。身为尚书右僕射,掌管着兵、刑、工三部,沉傅临危受命,亲自前往丰州调查。也是不辱使命,在沉傅的努力下,此案于一月后告破。兇手乃刺史家中长子。因是熟人作案,所以行兇时门窗完好。兇手在死者熟睡时动手,先用枕头堵住口鼻防止其呼救,再用随身携带的短匕连刺数次要害。令人奇怪的是,兇手从始至终拒不承认罪行。且据家人反映,兇手先天不足,身体长年需吃药调理,再加上因着病弱,刺史向来疼爱自己的这个长子。兇手行兇,实在是缺少动机。可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长子最终伏法。而沉傅也因为调查这桩案子,途中遇到泥石流,于三月前,死在了回京的路上。思绪及此,像一根扎心的针,沉朝顏一怔,堪堪回过神来。正堂里,仵作的尸检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胸腹处可见利刃刺伤,伤口皮肉卷凸,或疑为致命伤……”睡中被刺,门窗未动,利器致命,死后焚尸……这第二次的验尸结果,与之前的官府通报毫无二致。沉朝顏听着,手指紧拽,指节隐隐泛出青白。直到仵作最后一条验查报完,现场隐约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而沉朝顏只一脸平静地坐着,不对结果做任何表态。现场自然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郡主,”终于,裴真没忍住呛声到,“验尸结果已出,我等虽体谅郡主为父不平的心思,可郡主之前答应的话,还望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