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识刚出门夏寻就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起身洗漱好去了学校,拿回丢在学校的手机。
他那天下午没去上课也没请假,之前留的联系人电话是他妈妈的手机号码,后来他妈去世了,联系人那一栏就空了。
周六的学校很清静,偶尔只有几只雏鸟飞过天空,烈日炎炎下都躲在了树干上歇息。
夏寻去班级的时候被正在辛苦加班劳作的班主任逮个正着,他气呼呼地哼哧着,眼镜都要从鼻梁上掉下来了,怀里抱着一堆试卷,凸起来的肚子把衣服撑出一个圆形,看起来滑稽的不得了。
班主任就站在教室门口,整个人看起来汗淋淋的,充斥着夏日男人的味道,他一双眼睛盯着夏寻,嗓门还挺高,“夏寻!跑哪儿去了?成绩好还敢旷课是不是?”
夏寻拿着手机走了出去,露出标准笑容规规矩矩的站好,“老师好。”
“哼。”班主任是舍不得真对他发什么脾气,毕竟一棵好苗子,他从一堆试卷里翻出一张长方形的单子递给夏寻,斟酌着用词,说,“下个星期五家长会,现在照顾你的人是…”
“是我哥哥。”夏寻接过单子笑着说,丝毫没有伤心的情绪,他跟班主任保证,“我有家长,我喊我哥哥来给我开家长会。”
班主任一脸懵逼,“啊??”
“放心吧老师,亲的,亲哥哥。”夏寻帮忙托了一把那摞快要散落的试卷,“不是花50块钱从菜市场找来骗你的。”
阮识每次有一个小时接见阮菁的时间,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阮菁说,他在听,说完了就赶着阮识走,说待在这种地方不好。
阮菁的面色没有之前那么差了,在监狱里也有好好接受改造,她挽起之前的波浪卷发,现在像枯草一样盘在脑后的头发。她没了妆容,脸色是不够红润,却不影响她的美貌,美人即使老了那也是美人。
“妈妈说不定可以申请减刑,到时候就可以早点出来陪你。”
阮菁隔着一层玻璃和阮识打电话,面上露出喜悦,阮识也为她高兴,叮嘱她在牢里要好好生活。
“妈妈知道。”说着阮菁顿了一下,唇瓣张开好几次却又没有发声,眼神犹豫。
“妈,怎么了?”
她的眉头皱了皱,几次之后就没有放松下来,她问,“夏寻和你住在一起吗?”
阮识脑子里一下轰鸣不已,顺着神经燃烧的火光噼里啪啦响着,他握着电话的手骨节泛白,背后的冷汗钻满每个毛孔,阮识拼了命地压下心中的狂跳,决定说谎,“没有,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闻言阮菁才算松了口气,她恢复了一丝笑容,慈爱的目光在阮识的脸上流连,“别忘了妈妈跟你说过什么,别和那个小杂种搅在一起,他会骗你,他不是个好人。”
好人的标签阮菁没在自己身上贴过,但她很果断的就贴在了夏寻身上,不论夏寻的身份还是他对阮识和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看不透那双眼的背后,但想来,也都是些阴谋诡计。
阮识没有反驳,只是听着阮菁自说自话,完了之后还是像往常一样催促他走,让他不要沾染这里的晦气。
阮识走在回家的路上,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烟没有带出来。他转头走向便利店,中途却被霍桐拍了下肩膀,摇了摇手中的打火机和烟,笑着说,“想抽烟?”
两人就近坐在了不远处的长椅上,阮识的心情不好脸色自然也就不太好,修长指间夹住的烟很快就燃烧到尽头,他背靠在椅子上,穿过烟圈看向不远处。
“还有吗?”
霍桐看得入神,阮识长得漂亮,抽起烟来又是另一番滋味,大概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他一向嫣红的嘴唇褪去了一些血色,显得苍白。
“啊,有。”霍桐回过神,又递给他一根,连打火机都交到了他的手上,阮识的眼神黯淡,像是覆上层层愁丝,他不禁问,“出什么事了吗?”
阮识摇摇头,“没事。”
“唉。”霍桐笑了一声,不大在意的说出在意的话,“看来还是我们不够熟,只有借烟的关系了。”
“那我算算你今天借我几根烟,回头我加倍讨回。
阮识扯了扯嘴角,道了声谢。
回家的时候夏寻并不在家,只有两只依旧在呼呼大睡的胖猫。
蛋黄胖是因为它好吃懒动,蛋白胖就纯属是身体原因,它想动也动不了。
阮识在夏寻回来之前刷了牙,准备换衣服的时候门锁的声音响了起来,刚撩起一半的衣摆被阮识放了下来,夏寻从背后抱着他,凑到脖颈处嗅了嗅,“抽烟了。”
“嗯。”阮识转过身回抱着他,闭着眼贴在夏寻身上寻找安心的感觉,想要把一颗沉沉的心完全放下,让夏寻拿捏,他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调,“没抽多少。”
夏寻抱着他,顺手帮他脱了阮识身上的衣服,露出他布满吻痕的身体,伸出手在上面抚摸着,最后捏捏他的腰,在上面咬了一口。
“疼啊…”阮识的身体敏感,夏寻咬得一口不算用力,但还是让他白皙的皮肤瞬间起了红痕,埋在自己腰间的脑袋阮识也没有推开,而开拨弄着他的头发说,“你是小狗吗?”
“是啊。”夏寻凑过来吻他,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阮识的牙关,甚至算得上粗暴似的啃咬,将糖果的外衣包裹在血腥外面。
阮识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唇间难耐地哼了几声,夏寻离开他嘴唇时捎带出唇角来不及收回的津液,透明的液体冰凉的触在上面,夏寻红着眼,鼻尖亲昵的蹭了他几下,说,“小狗刚才咬你了。”
阮识脸色潮红,眼角被亲得出了眼泪,他也学着夏寻的动作在他腰上捏了几下,感受到硬邦邦的线条,不禁感叹现在高中生身材是不是都这么好。
夏寻察觉到他的动作,笑着抓住他的手亲在了手腕,“哥哥身材也挺好的。”
阮识瞥开眼不理他,推着身上的人说自己要去穿衣服了。夏寻没拦他,而是抱着枕头半趴在床上,看着阮识穿衣的身影。
“阮识。”夏寻轻轻喊了一声,在对上阮识回头的视线时又笑了一下,嘴唇轻轻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阮识穿好衣服之后出去就做晚饭了,夏寻躺在床上正对着不远处的楼层,砖红色的油漆刷满了外墙,年久失修的已经裂开了缝。小区隔音很差,楼与楼之间的距离也很近,夏寻透过半边窗,甚至能看到对面九楼家的小孩正在做作业的身影。
天边连着橙色的云,映在浅蓝的上空,厨房里飘出饭菜的味道,惹得人饥肠辘辘。夏寻出神,黑色的眼眸却渐渐变得深邃,在阮识摇着他说让他起来吃饭的时候,夏寻突然把人拉下抱在自己的怀里。
这次他说清楚了,他贴着阮识的耳朵,声音很低很沉,似乎还带着喉咙的哽咽。
“阮识,我在这里。”
老小区唯一的缺点就是吵。
楼下每天早上都会有三轮车装着喇叭喊“冰箱彩电洗衣机,高价回收”,到了下午就是楼上小孩不上课叮叮当当的蹦跳拖椅子,刺啦刺啦把人的耳膜都拽出了半边,夜晚还有怎么止都止不住的广场舞音乐爆炸声,以及小贩吆喝。
夏寻的耳朵仿佛遭受到了强暴,在进入高三的那个学期里,某天下午,他捧着书本仰躺在阮识腿上,握住他的手腕咬了一口粉红泛白的指尖,轻轻皱起眉头说,“哥哥,我头好痛。”
“怎么头痛了?”阮识低下头看他,担心地替他按揉太阳穴,以便缓解头疼的症状,“是不是最近太忙了?”
高三的课业重,夏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