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町商会年底举办的促销活动,以高天原的获胜而告终。没了那笔奖金,你只得将坏掉的电视机送去平贺的店里修理,所以今晚一边看红白歌会一边跨年是指望不上了。但你不急也不恼,觉得就这么在河边吹吹风,再找家小摊坐下随便吃点什么,如此迎来新年倒也不赖。
寒冷的夜风徐徐吹拂,手中握着的纸风车依旧转得很欢,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一段路后,你终于感到有些饥寒交迫了,突然望见前方有家卖荞麦面的摊子还亮着灯,便举步朝它走去。
每到除夕,其中一个习俗是吃一碗“跨年荞麦面”,有祈求长寿的寓意。所以在这天,出入荞麦面店的人cha0总是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没想到在这时还能找到一家生意冷清的荞麦面摊。
但等你走近时才发现,有对熟悉的一人一宠各手捧一碗面,正坐在摊位旁的椅子上进食。
你当下顿住脚步,心想是否该换家店,b如去桥下的关东煮摊买点炖萝卜之类的。
不过在你转身之前,眼尖的老板已注意到那位犹豫不决的顾客,他放下烟斗冲你挥了挥手,远远招呼道:“这位小姐!要来碗荞麦面吗?”
而桂小太郎与伊丽莎白闻言,齐齐转过头朝你看来。
“阿景?”长发武士面露惊讶,未料到会在此时此地遇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待在家里看红白吗?”
伊丽莎白举牌:「晚上好。」
见情况已容不得刻意回避,你便走到摊位前对店老板点单后,坐上他们挪动身位给你腾出的空座:“很不巧,我家的电视坏掉了。”
说着,你举起手中装着麦芽糖和纸风车的手提袋对他们示意,表示自己已经去过神社参拜了。
“不是假发是桂!”他看到袋子里的东西,皱眉不悦道,“怎么又想起来买这些?我还以为你早就不ai吃了。”
在桂的印象中,你上次买这种特别甜的糖来吃,早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总觉得吃太多甜食会让武士的心x堕落,所以每次见银时或是你过量摄入糖分时,都免不了唠叨一两句。后来你渐渐吃得少了,被唠叨的对象就只剩银时一人。
“偶尔吃点有什么问题。”你接过老板递来的碗,懒散回应道,掰开一次x筷子开始嗦面。
他没再吭声,捧着吃了一半的面幽幽叹口气后,望向前方缓慢流淌的河水出神,紧锁的眉心才复舒展开来。
“今年就这么过去了啊。”你咽下几根面,又端起碗喝口清汤,有些感慨,“刚到江户所见的景象,仿佛都还发生在昨天……这就是所谓时光飞逝吧。”
“不过,这也是一座很有情趣的城市。”桂捏紧筷子颔首道,“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老板突然cha话进来:“但我听说,今晚有人想在这城市里ga0个大动作哦?”
“啊?”你颇感意外,偏头看向吐着烟圈的大叔,“今晚不是除夕吗?什么不解风情的家伙会挑这时候行动?”
“是‘蝮蛇’的残党啦,他们好像是打算开一辆满载jt什么炸弹的卡车,冲进航站楼呢!”也不知他从哪听来的这情报,将传闻描述得绘声绘se,让你怀疑起他的真实身份怕不仅仅是个普通的荞麦面摊贩,“在除夕夜ga0这些,还真是辛苦他们了啊……你们觉得这事情能成吗?”
“恐怕行不通吧。”桂x1了口面,冷静分析道,“连除夕夜都不懂得享受的人,怎能成就大事?”
你瞥向身旁正淡然吃面的男人,内心猛地升起一gu微妙的感受。
记得在江户与桂小太郎久别重逢时,他还是个喜欢针对幕府ga0炸弹袭击的激进攘夷份子,被满世界通缉东躲西藏,还经常溜进你家请求庇护。
不过他刚才那些话,让你发觉他的攘夷思想似乎正在转变。也许是江户人民安居乐业的和谐光景,潜移默化影响到他那顽固不化的心灵了吧。
如此想着,你的表情泛出一丝欣慰,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那之后,你们辞别面摊老板,肩并肩沿着河畔信步游荡。
没有跟在身后的警察穷追不舍,也不必担心假冒攘夷志士的浪人当街挑衅,今晚的一切都显得祥和安宁。
你刚从袋中取出纸风车,它便立刻迎风转动起来。
“今天还真冷呢。”桂裹紧上身单薄的外衣,柔顺的黑se发尾微微摆动。
“嗯,起风了。”任他向你的方向靠拢了些,你眯起眼睛道。
“风车转得真快。”他轻轻牵过你的手,随即忆起往昔你们一起去新年参拜的时光,脑海中冒出一道疑问,“不过……你为什么总喜欢在这一天拿着它呢?”
还有在神社替我出头的那时候,你也让我一直保管着它。
——对你一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
从相握的掌心传来的温凉,令你心下一紧。
“‘但使吾心起波澜,怨念之羽永未歇’——我们家一起去神社参拜的那个夜晚,爷爷看着我手里的风车,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桂眨眨清澈的双眼,一下子没能理解:“什么意思?”
“这是他以前某个被逐出师门的同门,离开道场前曾说过的一句话。那位同门实力在他之上,却违背了师父的规矩,于是被驱逐到暗无天日的地方,‘无我一流’则由爷爷继承了下来。”
你止住脚步,垂头发出一声叹息。
“可那时的我年纪尚小,参不透这只言片语的含义。不曾想那件事却成为余殃,火屑飞散,最终牵连到整个枝川家。”
桂也在你身边停了下来:“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起这些。所以你每年拿着它,是在提醒自己么?”
——用它提醒自己,憎恨的羽根还不能停止扇动。
他再次看向不知疲倦转动的纸风车,感到这东西忽变得莫名碍眼起来。
你默不作声点了点头,眸光闪过一丝凄凉。
于是他伸手扳过你的身t,将你紧拥入怀。
这时候,你们仿佛听见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几道轰隆隆的炸响,如暴雨来临前的闷雷。
“那是什么声音?”陷进那如炉火余温的怀抱中,你倚向他的x膛,迷迷糊糊问。
“大概是‘蝮蛇’他们行动失败了。”桂仰头望向漫天繁星,慢慢圈紧双臂,“连除夕夜都要煞风景的家伙,果然没有好下场啊。”
正说着,一辆鸣笛的警车从你们身旁飞驰而过。
“结果害得人连除夕夜都要出警。”余光捕捉到独自一人在驾驶座满脸抓狂的真选组副长,你无奈弯了弯嘴角,“那帮家伙还真是不懂得t谅人心。”
“呵,只有这点他们做得还算不错。”想到土方大半夜还要被迫打工,桂忍俊不禁道。
你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脸颊,同样嗤笑着调侃:“真恶劣啊,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再怎么说我也是攘夷志士……!”他抬手想要抓住在自己脸上肆意妄为的指尖,但在够到以前就让它逃走了。
“怎么会这样!再来一次。”他心有不甘地喊。
“才不要。”对这种事你总是自信满满,“再来也是你会输。”
“赌上武士的尊严,下次肯定是我赢。”
伊丽莎白:「你俩是三岁小孩吗?!」
咚,咚。
说笑间,从山上的神社传来宣告新年的悠扬钟声。
与桂和伊丽互道新年快乐而后分别,今晚这不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