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子的玩偶,晚说不如早说,料想就算万宗宁知道了顶多也觉得我不识好歹并不会拿我怎么样。
万有霖终于站起身,对我说:“这段时间是我上门打搅你,没想到你心里这么不待见我。”他还想说什么却抿了抿嘴不说了,冲我一点头便走出了房门。
我被他这番作态闹得心里有些发慌,搞得我才像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隔了一会阿乐又来找我,问:“他走了?”
他头发还湿漉漉的,想到他为了一个万有霖急急忙忙又过来,我不由好笑:“你怕什么?我在自己家,还怕被他欺负吗?”
阿乐对我笑笑,说:“你刚才说得好,他在学校里也成天一副开屏孔雀的德行。真当自己是块金砖了,人人都得捧着他。”
我无语地看他:“你少说两句吧,就算你打遍天下无敌手,把人都得罪完了,还能落着什么好?”
蝉声渐起,我跟阿乐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突然有些松懈。
“我哥哥平安回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就能回家去了?”
我心里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最好明天睁开眼,我还在别墅二楼的房间里,妈咪和姐妹打电话,外婆哄着茗茗。
哥哥出事只是一场梦。
大宅仍是那个神秘幽深的地方,是我从未造访过的地方。
“想什么呢,这里也是你的家。再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可能也没法认识你了。”阿乐笑着说,他的笑容总是这么爽朗。
“还好干爹带你回来,要是在别处见着你我可不敢跟你说话。”
我斜眼瞪他,问:“为什么?你方大侠还有不敢的?”
阿乐指着我说:“看!又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翻白眼的时候看起来有多凶?”
“有多凶?能把你吓死?”我嘲他道。
“凶!又凶又辣!”阿乐捂着心口,一副欠揍样。
我忍不住又踹他一脚。
他被我踢中,顺势倒在地板上,一脸轻松。
“箫至哥回来了也好,你不是一直盼着他回来吗?这样一来干爹也不至于一直盯着你练拳脚功夫了。”
我心里清楚哥哥在爸爸心里的位置,从没想过取代他。
“说起来,其实早先听说是干爹要去j市,后来箫至哥主动提出要替干爹去。所以干爹一直着急上火,觉得是箫至哥替自己挡了灾,要不然现在就说不好了……”阿乐突然跟我说。
我从没听说过这事,心里怦怦直跳也觉庆幸,要是出事的是爸爸,那我们一家子的倚仗就全没了。
晚上又是在主楼吃的饭,一家人围了圆桌。哥哥果然坐在我右手边,他精神看着比下午才回来时要好些,只是进出还离不开轮椅。爸爸显然心情舒畅,眉间皱纹都淡了几分,看来哥哥的病情应该不重。太太也一扫郁色,不时起身给哥哥夹菜,叮嘱他多吃点。
次数一多,爸爸便说:“他自己能夹,喜欢哪个就吃哪个。你一直给他夹,他都来不及吃。”
阿乐在一旁笑起来打趣:“干爹,不一样的,这是母爱。”
爸爸挑了挑眉,也给哥哥夹了一筷子菜,对他说:“行了,现在母爱父爱都齐全了。你小子好好养伤,都旷工那么久了,快点好起来好上班。”
哥哥无奈地说:“爸,旁边还有两只羊呢,你也不能老盯着我一个人薅吧?”
爸爸也给我和阿乐夹了菜。
“这两只羊还小,能干的活也有限,你得给他们带个好头。”
我们不由也笑起来。
这顿饭吃得轻松,爸爸和太太说着话,哥哥也跟我和阿乐聊了会天。他倒不像看上去那样严肃,问我在大宅里吃用是否都习惯了,听说我住在西边的小楼里还问阿乐:“方伯怎么让阿蓝住西厢去了,主楼不是还有房间嘛。”
阿乐眼神飘了飘,说:“嗐,主楼毕竟人多嘛。我爷爷也是想着西厢清静,适合读书。”
哥哥大概想到什么,点头说:“这样也好,只是进出有些不便了。”
我倒是已经习惯了住小楼,就说开学后就住校了,算起来在大宅里也住不了太久。
“所以,爸爸是让你转学去了澄心?”他反应倒快,又看了眼阿乐,说,“也好。你们俩一起读书家里也能放心。”
这时太太突然说:“之前请了南山大仙算了平安卦,箫至如今回来了总要去还个愿。”
爸爸拧了拧眉,说:“箫至眼下走路都还不方便,你自己去吧。他们年轻人还是少占这些神神怪怪的好。”
太太又问:“那你去不去?”
爸爸责怪似的看她:“我去什么去!他先前信口开河说我命里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如今我两个儿子、一个干儿子都好好的在这,你还让我信他?我没让人把他当骗子抓了已经不错了。你要去就自己去。”
我们都不说话,哥哥皱着眉,阿乐冲着我眨眨眼,我白了他一眼。
哥哥回来后,爸爸终于也有心思带我去看妈咪了。
妈咪看我回家先说了一声:“黑了,瘦了。”又冲爸爸抱怨:“你让阿蓝回了大宅就不来这个家了,我只当你绑了我儿子要跟我们分道扬镳了。”
爸爸叹了口气,说:“你自己听听这话像话吗?”
妈咪斜了他一眼,说:“你今天是送阿蓝回来了吗?”
茗茗拿着仙女棒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要我去陪她玩,又被外婆拉住了,说:“你哥哥才回家,让他先喝完汤再说。”
知道我们今天要回来,外婆早早炖了补汤。
我跟爸爸一人一碗正喝着。
爸爸说:“他一个大小伙子正是学东西的时候,你成日把他拘在身边还能有什么出息?”
妈咪摸了摸我的脸,心疼道:“你那大儿子不是好好的回家了吗?我是怕我家阿蓝碍了你们的眼。”
爸爸嗤笑:“看你那小心眼的样!他们两个都是我儿子,我还能偏疼了谁不成?箫至是长子,这回在国外吃了那么大苦头,我这个做爹的自然心疼。我们阿蓝从小是个乖觉懂事的,难道我就不疼他了?”
他跟妈咪说着话,又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前些日子家里的事忙,委屈了你们。”他随手把盒子里的红宝项链拿出来给妈咪戴上,“这挂项链我看挺衬你的,你不是有条红裙子吗?配这个正好。”
“你是说哪条?”妈咪喜滋滋地起身去房间要配礼服看效果,便没心思再跟爸爸说我的事。于是我被茗茗拉着去玩具室陪她玩了会。
晚上吃饭,妈咪又跟爸爸提茗茗已经到了小学入学的年纪了。爸爸把茗茗抱起来,她扭来扭去像一条不安分的鱼。
“回头我让文森给她安排。”
我们住了一晚,第二天爸爸去上班我独自回了大宅。
这几天江城的天气开始凉爽了,早晚没有那么炎热,不过我还是没想到能在庭院里遇着哥哥。
他独自坐在轮椅上,我走过去叫了声:“哥哥。”
他转过头看我,问:“回来了?”
我点点头,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这几天池塘里的荷花开了,白色的荷花一支支立在圆叶上,显得格外风致挺拔,微风过处似乎还有些清香传来。
“老待在房间里也闷得很,出来透透气。”他说着又看向我怀里抱的罐子,“这是什么?”
我打开盖子给他看。
“是我阿娘腌的冰糖甜酒杨梅。”我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