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这个坏家伙太狠了,四年前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很擅长给自己找台阶的夏遥十分自然地把智障的原因甩给了他。
手心感到一阵麻麻的震,夏遥低下头——邵羡的来电。
算算日子也有两三个月没联系了,平时大家都忙,也就闻可偶尔在群里发个内娱新鲜事吱声。
他划向接听:“这么晚还不睡?”
“我们大明星不也没睡?”到底是关系好,不需要任何客套,只要听见声音了就能立马聊开,邵羡笑道,“我听闻可说,某人白月光回国了啊?”
夏遥一副“你少来”的语气:“你自己想八卦,拿闻可当什么挡箭牌?网上不都能看见吗?”
被识破了的邵羡并没有丝毫心虚:“我在公司忙得要死,还不能听点八卦放松放松了?唉,有了白月光忘了好兄弟,寒心呐……”
“说正事。”
邵羡嘁了一声:“唉,你听了别不高兴啊。你在高坪买的那个房子,要拆了。”
这个消息去年夏遥就知道了,说不上心如止水,但也没那么难过了,买下那房子是很幼稚的想法,总以为能留点痕迹。
其实根本没去几次。
“大概什么时候?”
“嗯,反正年底前。”邵羡怕他难过,“不过赔偿的款够你半部片酬了,拍完这个电影休息会,聚聚呗?”
“行啊。”夏遥又问了句,“这个月总不会拆吧?”
知道他是要去收拾东西,邵羡答:“哪那么快。”
“那行。”
“我还没问你,林南朝什么态度啊?我跟你讲他进组绝对和你有关,你别又像以前一样他稍微勾勾手你就过去了。”
闻可如果是单位,邵羡应该能算半个闻可,唠叨的程度不相上下。
夏遥向来藏不住开心事:“倒也没有……他说要追我。”
邵羡似乎在喝水,听到这话狠狠呛了一口:“你别告诉我你答应了。”
“没有。”夏遥说,“他今晚才说的,还没开始追。”
“牛逼。”邵羡听上去有点生气,“就没说其他的了?当年不告而别的原因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的一嘴漂亮话把你钓的死死的,也就你不觉得他是渣男。”
夏遥:“……”
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待见林南朝。
不过确实很有道理,夏遥回:“我又不傻,不等到他亲口和我说,我是不会答应的。”
“哈,我是不是要夸夸你很有骨气?”邵羡讽笑道,“得了,没什么事挂了,本来还怕你难过,现在看来,你哪是舍不得房子啊。”
夏遥还是很要面子地回:“是挺舍不得的,当初为了这栋房子,还跟白女士‘贷款’了一部剧呢。你知道我当时多讨厌演戏的吧?”
邵羡并没有被这一通话术迷惑:“你现在就不讨厌了?”
夏遥笑了一声:“还行吧。”
现在谈不上多喜欢娱乐圈,但是不可否认——那段最难捱的日子,是靠不当夏遥,不做自己熬过来的。演戏确实救了他很多很多次。
邵羡状似想语重心长地说两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睡了,拜拜。”
……
轰隆——
电话挂断的声音与雷声一并落下,夏遥开了空调,怕头发把床弄湿,于是趴在上面,脸埋在胳膊里。
邵羡倒是提醒他了。
尽管林南朝说自己不会走了,夏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块没填满。
现在知道了,缺的不是承诺,是真相。
林南朝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傅荣的学生了?
四年前为什么要说是自己把画稿透露给张浩昊?为什么要当假坏人?又在替谁当坏人呢?
窗外飘落的雨和呼啸冷风搅在一起,发出絮絮声响,夏遥觉得自己脑子也被扰得一团乱。
不过好在这团乱最终都是指向一个人,好让自己能有一点点的解题思路。
林南朝明显不想和他说,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问题。
回国后只给大家看到光鲜亮丽的那一面,那身后的脚印又走过了什么样的路?
夏遥只在喜欢这件事上犯倔,其他方面脑子倒是好用得很——他知道林南朝这人报喜不报忧,以前是这样,现在估计也不会改。
怎么办呢,得教教吧。
……
半边胳膊被压得麻了,夏遥侧过身换了个姿势,而后拿起手机,翻了下通话记录。
那天他有拉黑谁吗?夏遥对这些无意间的小事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但关乎林南朝,他又不得不逼自己回忆细节。
好在信息化的时代能留下很有用的证明,夏遥根据日期很快找到了那一串数字。
他把那串号码从黑名单移了出来,还有点恍然。
这世界真是神奇,通讯这么发达的时代,也会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真就印证了那句话,有些人不想让你找到,这辈子就不会再有关联了。
不过比起失而复得,他宁愿这是虚惊一场。要是一场梦就好了,要是从没分开就好了。
n(2)-6
之后小半个月,剧组场外多了不少蹲点的粉丝,甚至有大部分是从国外赶来的。
没有横幅,没有应援棒,鲜花倒是一大捧大一捧地往化妆间送。闻可每次看见都头疼,扔掉又浪费,放那又很占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