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着月光,身影矫健,很快与阴影交融在一起,消失在层层树影之中。
从那一天开始,凛绮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矮人们为斯诺施下了魔法,他的身体被停留在此刻,在水晶棺中,不会腐坏,就连那些鲜花,都依旧盛放,没有一片枯萎。
小矮人们就将水晶棺放在家门前的苹果树下。
每天工作回家,他们都会围在水晶棺边,对斯诺说话。
十二天后,王子的仪仗队经过森林深处。
蔚蓝的天空错落疏疏分布几朵白云,夏季的森林,太阳厉害。灿灿阳光落在树梢上,光影晃动,夏季的日光,强烈刺眼。
一队人正在向前。
即使身在森林中,也无法让人觉得清凉。
日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折射出一道道白茫茫的光,原来他们每人都佩武器,队伍侧前方,更是有个女人身穿重甲,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从远处看时,简直像是一个移动的光源。
“这里也太热了……不是说他们国家常年都很冷吗,我都没有带够能换的衣服啊。”
“让那个家伙为你施加一个魔法清洁不就行了。”
“阿卡丽!你的铠甲太闪了,我的眼睛好痛!”
被称为“阿卡丽”的就是身穿重甲的女人。
她听到身边的人抱怨,微微侧过头,漆黑的眼睛沉默的望了对方一眼。
“你就不能把你这身铠甲给脱下来——”
“好了,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
眼见的队伍吵吵闹闹,在队伍最中间的那个人终于发话了。
他骑在白马上,远远看都能看出的高大,肩膀很宽。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阳光落在他英俊的脸上,他金色的睫毛低垂,玻璃珠似的眼睛蕴含笑意。
“没有必要为这么一些小事吵闹不休。”
“再说,阿卡丽的铠甲,难道会比我更加闪亮吗?”
“但是,殿下……”
他的举止温和又优雅,“有什么但是?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要求一个可爱柔弱的女士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
刚才说话的人的话卡在嗓子里,露出了被哽了一下的表情。
重铠甲也能算是衣服吗?
而且,能一剑把魔兽的头都砍下来的女人……能叫柔弱吗?
见他安静下来,被称为“殿下”的年轻男人又出言安慰,“再坚持一下,再往前走一点,我们就找地方休息一下。”
一个带着兜帽的深发男人勒紧马缰,“殿下,我们今天已经休息过三回了。”
“有什么关系。”金发男人带着白色手套轻轻抚摸白马的头,神色温柔,“这个地方的气候不适合我们,当然要多休息了。”
这一大队人实在是引人注目,穿着重甲的沉默女人,白肤长发看起来像是谋士的病弱男人,笑嘻嘻的红发剑士,以及,被围在人群正中的金发男人。
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精锐。
除此之外,他们或英俊,或美丽,每个人的长相都很惊人。
就连穿着重铠,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从那双眼睛也能看出她的长相优越。
被围在人群正中,被称为“殿下”的金发男人,正是邻国的王子。
他正浅浅的微笑着,望着自己的队伍。
除了身边的这些人外,他身后还跟着一支队伍,看起来像是骑士团。
这些士兵不像他们吵吵闹闹,他们保持着沉默,跟在队伍的后方。
马蹄落下,踏起尘土飞扬,他们慢慢前进。
从装备来看,他们不像是来游玩的,但奇怪的是他们往前进的速度却很慢。
明明骑着骏马。也并无人受伤,却像是闲庭信步般,任由马慢慢的往前走。
夏季的温度很热,露珠在绿叶上慢慢被蒸腾,树下略有阴凉,他们走过一片野生花林,树上纷纷扬扬落下粉色花瓣,王子拂开肩上的花瓣,捡起一片在手中把玩。
气氛闲散,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打破沉默。
“上一次陛下又跟殿下提了婚事的事情吧,殿下,您到底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王子笑眯眯的,“没有哦。”
他将花瓣抛到马蹄下,笑容依旧,“我实在是太完美了,谁能够配得上我?”
一句话中止聊天。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
气氛死寂了一会后,刚才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继续聊下去,“我们已经在这边耽误太多时间了。”
从离开自己的国家,到进入这片森林游荡,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他们都还没有进入城镇,他跟随陛下进军多年,还从来没有走过这么慢的路。
王子依旧笑眯眯的,“不急。”
他不在乎耽误这些时间,现在这样的局势,说不定他现在去见了这个国家的国王,隔天头颅就被埋在他们城堡的花园里了。
这老国王已经疯到没法冷静思考,他不会管和平约定的,以杀掉他来激怒父王,挑起战争,也不是不可能。
但,就算双方都已经对状况了然,他也不能做打破平衡的那个人。
疯国王可以乱来,他可不疯,他来这里的理由是商讨贸易交换,和顺便会见国王,就算知道老国王不怀好意,他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