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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莫名的感觉,根本就不属于他。

辛德瑞拉强撑着精神,用手将金发梳到脑后,竭力平复呼吸。

他和那个少女是第一次见面,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无论如何思索,依旧想不起分毫,记忆中也根本没有她的存在,这种阴魂不散的情绪令他生厌,他憎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理智崩塌,情绪失控的崩溃感,对一个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人来说,是最绝望的事情。

他讨厌不受控感。

今天,他没有狠下心来下手,那就等到明天好了。

他要把毒药放到水中,连着红发地精和餐桌上被她看了几眼的大姐还有继母一起,他不相信她会连水都不不需要喝。这感情不是属于他的……和他没有关系。

辛德瑞拉很漠然的盯着玻璃瓶看。

他已经确信,或许前世,他与这个名叫凛凛的少女有着斩不断的联系,这份羁绊重到即使到转世,也只需一眼就足以摧毁他的一切。

但是……

过去的事情,和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关系?

记忆不是他的,羁绊也与他无关,他和这个少女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人记得过去发生过什么,也没有必要去想——

辛德瑞拉冷漠的咬紧牙关,几乎将牙齿咬碎,后槽牙咯咯作响,口腔内血腥味充盈。

他的视线落在前方,一片灰暗的空地上,一动不动。

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天,他一定会动手。

属于他的狭小房间没有窗户,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辛德瑞拉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房间内的光线一直这么昏暗,比起一个卧室,这里或许更想一个鼠洞,一间牢房。

没错,他和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他因为自己莫名的情绪,想要杀掉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但是那又怎样,他就是阴暗而自私的老鼠,冷血无情的毒蛇,或许母亲一点都没有说错,他是不该存在于世的一头怪物。

他不明白胸口酸涩的感情,但是排除这些感情,留下的就是绝望与怨恨。

否则,他为什么只是看到她就想流泪?

明天,明天一定……

从很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辛德瑞拉猛然怔住,竖起耳朵,这座房子到处都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声音也很难传递进来,但是房间太安静了,除了他无声流泪时的呼吸,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听见了,脚步声,正在越来越近。

辛德瑞拉一跃而起,他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了,他以难以想象的敏捷擦干净自己的脸,铺平床,藏起玻璃瓶,然后飞快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玻璃窗透进月色,外界的天已经黑透了。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吗……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在房间里哭了几个小时。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辛德瑞拉来不及思考别的,一口气把一大堆柴火丢进灶中。

他用自己十几年修炼出来的熟稔本能快速生火,炉灶内的火几乎将厨房都照耀成暖黄色。

他又用炉灶的火飞快点燃了灯台,仓皇环顾厨房一周,然后扯开了衬衫上方的两颗纽扣,他知道自己的脖颈是很美的,修长健美,肩膀也很宽。

几乎在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前。

辛德瑞拉想也不想,端着烛台迎了上去。

他迫不及待打开了门。

门外是面无表情的棕发少女,夜色中,她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就这样站在门前。

已经是接近午夜了,房屋内安安静静,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夜色环绕在她的身边,只有她仿佛在发光,不,清醒一点,那只是烛台的光而已——

辛德瑞拉用力吸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几个小时都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难道是幻觉。

他僵硬的低头,看到棕发少女的发顶,她的发丝很浓密,烛台的暖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也正仰头看他,似乎是对他竟然在门后不解,平静的脸上有淡淡疑惑的神色,她的脸被照成温暖的橘色。

是神明来到他门前……

只在一刹那间,狂喜、委屈、怨怼、全部冲上心头,还好他刚在已经在卧室中发疯发泄了几个小时,才不至于直接哭出来。

他不想在她的面前丢脸。

辛德瑞拉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这么装腔作势,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态,多亏了他每个冬季直接用冰雪冲洗身体训练出来的非人毅力,他居然还能露出微笑。

完美无缺的微笑,是他最擅长的,和面具一样。

他的语调很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语气有多醋海翻波,妒火中烧。

“怎么了,凛凛小姐?”

他一字一顿的叫出这个今天才得知的名字。

面具后,强烈的感情,几乎要冲出来,将他披着的人皮撕成两半,变回野兽。

棕发少女走入了他身后的房间。

她的脚步轻盈而随意,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如此自然的迈入了属于他的领地。

辛德瑞拉看着她的发丝在肩膀上摆动,心也跟着摇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在她后方进入了房间,活像是被一只牧羊犬赶着,只知道盲目跟在后面的没脑子的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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