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周迟说了句:“回头咱们再算帐。”
傅周顾突然心虚,虽然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就算她弄伤了周迟又怎样?惩治渣a人人有责,何况周迟还是她亲妈,她当女儿都教训一下渣妈理所应当!
呃……好像逻辑有点不太通,有点忤逆不孝的嫌疑,一点也不符合传统的孝道美德。
傅周顾脑子很乱,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盯着周迟吃了药,看着周迟又难受地躺了下去,她才起身换上防护服,突然想起周早来,问顾星河周早呢?
顾星河僵了下,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
傅周顾也没多想,以为周早已经回去了,毕竟从上药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周早和她不一样,周早早就分化了,只要抑製住不发热就没多大事,不用担心被诱导分化。
傅周顾去隔离病房探望傅一帆,赵翠兰没在病房守着,在病房门口,防护服脱了一半,就这还热得呼哧呼哧喘气,正跟傅强民抱怨防护服难受。
傅周顾想到就是这个女人害得傅一帆,实在摆不出好脸色,沉着脸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赵翠兰在身后喊着:“你是帆帆的同学吗?我怎么没见过你?问你了,你谁呀?”
病房门关上了,赵翠兰的声音也隔绝在了病房外。
傅一帆还昏睡着,小小的一团蜷缩在病床上,后颈又红又肿,鼓着很大的包,后颈的皮都撑的又薄又亮,好像随时都会撑破似的。
傅周顾攥紧了拳头,眼眶又胀又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傅周顾给傅一帆拉了拉被子,坐在病床边沉默地陪着自己的妈妈,想要改变傅一帆命运的决心空前的强烈,之前的绝望荡然无存,她好像已经不再害怕,再糟糕也不过是重蹈覆辙,说不定她就能改变呢?
她现在不是绝望,是希望,只要换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人生就多了很多积极。
傅一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六点多才醒过来,神智依然不太清醒,也还在暴|乱期,不过因为一天没吃饭,身体虚弱了不少,再加上傅周顾穿着防护服,傅一帆没有攻击目标,情绪比较平静,整体看上去比中午平和了很多。
赵翠兰拎了饭进来,把中午没来得及喂给女儿的饭喂了下去,其实也没有吃多少,顶多也就半碗,不过吃了就会好一些,不吃就得打营养液。
傅周顾又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她惦记着周迟,又想着顾星河肯定想过来陪着傅一帆,就去找顾星河换班,到了病房却没见到顾星河,只看到周迟靠在床头在喝水。
傅周顾过去摸了摸周迟的额头,周迟歪头躲了躲:“你就没有一点边界感吗?”
傅周顾心道,你是我妈,要什么边界感?
傅周顾道:“发烧摸头不正常吗?”
周迟道:“你还好意思说?谁害的?”
傅周顾立刻气势就弱了下来:“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我下手没个轻重,别生气了好吗?”
傅周顾心里顿足捶胸,她干嘛要道歉?渣妈凭什么?渣妈受不起她的道歉!
周迟漂亮的桃花眼微挑了下,下巴也跟着微微仰起,大约是想摆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可摆出来的却是骄傲的慵懒:“你以为说句对不起就完事儿了?你现在欠我两笔帐,不对,你欠我三笔帐,等我想好了让你拿什么还,你必须得还。”
傅周顾道:“我不就磕了你的后脑杓吗?哪来的三笔帐?”
说完这句话,傅周顾就觉得自己掉进了周迟的语言陷阱,最可怕的是周迟每次都是无意间设置的,并不是故意给她挖坑,周迟根本就是个天然黑,不知不觉就把人掉到坑里!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顺着周迟去问,问下去的话,不管有没有三笔帐,都会被周迟说成三笔帐!
傅周顾赶紧补救:“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今天这一天发生太多事了,这乱的,我这一口算是白挨了,傅一帆还是打了镇定剂。”
这个临场发挥相当不错,周迟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回事?”
傅周顾把当时的情况大概说了下,又问道:“顾星河哪儿去了?”
周迟按了按太阳穴道:“不知道,她只是说有事出去一下,也没说干什么去了。”
难道是去看傅一帆了?可隔离病房就在拐角,她从拐角过来就一条路,也没撞见傅一帆呀?
傅周顾正纳闷儿着,视线不自觉落到了周迟按着太阳穴的手,随口就说出一句:“你头疼啊?要不我给你按按?”
说完傅周顾就想扇自己的嘴,她那么多嘴干嘛?她这双黄金按摩手,是专门为傅一帆练的,凭什么给渣a按呀?!
算了算了,周迟挺不喜欢亲密接触的,挽个胳膊她都有意见,发烧摸额头都能把她瞪个窟窿,肯定不会让她按的。
却不料,周迟竟然点了下头:“按吧,按了没用我才打你。”
傅周顾道:“啊?”
周迟道:“啊什么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原来你是说着玩儿的?来虚了呀?你怎么这么虚伪呢?”
傅周顾的脸上挂不住了,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才刚18岁又一个多月,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傅周顾道:“谁来虚的?头伸过来我给你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