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还怎么了?看不出来她什么意思吗?”
“你说她喜欢杨含沛?”
“没错。”
“她喜欢杨含沛怎么了?因为年纪小,不合适?”
苏意摇了摇头:“我是想说,这份喜欢太轻浮了。一个刚分化的alpha,正是容易被腺体支配的时候,她分不清楚真心的喜欢还是衝动的欲望。沛沛又是个恋爱脑,这时候又特别容易被趁虚而入,我怕沛沛再受伤害。”
边鹿却不讚同:“被伤害过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再接纳其他人?何况沛沛受的不是一般的情伤,她受的伤害是致命的。那个渣a不仅害沛沛得了信息素依赖症,还在明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可以救沛沛的情况下置之不理,这样的心理阴影,就算不需要一辈子来治愈,至少也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
苏意拉安全带的手滞了下。
“那么你呢?”
“什么?”
边鹿拧开车钥匙,刚要踩离合松手刹,转头看向苏意。
苏意用着属于边鹿的眼睛,望着边鹿,乖巧的鹿眼下掩藏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那一瞬间难以言喻的憋闷情绪。
“我问你呢?你被岑清珂这么伤害,还会再喜欢上别人吗?”
边鹿愣了下,随即笑道:“你可真能发散思维。”
“别打岔,我很认真地在问你。”
边鹿脸上习惯性的笑意散去,不知怎么,在苏意专注认真的目光下,突然有些心慌意乱。
边鹿垂下长睫,十指不自在地扣在一起,指缝来回摩挲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想的就怎么答。”
“我、关键我、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现在开始想。”
边鹿转眸看了眼苏意,很快又低下头去,不自在地把滑落的长发勾在耳后,露出的侧颈白皙柔滑,耳垂透着微微的粉。
“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特效药的事,根本没心思想别的,等以后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
记忆里的边鹿一直都是软绵绵,说话不快不慢,很少结巴,为什么一提到这个问题,边鹿结巴了?
难道……
苏意伸手扣住了边鹿的下巴,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合适,也根本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理由,再问就不对劲了,再问就很奇怪,可她的手比脑子快,她阻止不了自己扣着边鹿的下巴,把边鹿的脸转到自己这边。
“看着我的脸回答,你是不是还喜欢岑清珂?”
边鹿软绵绵道:“虽然但是……那是我的脸。”
苏意气。
“你能不能换个时候抬杠?先回答我的问题。”
边鹿的视线开始飘忽,她越逃避,苏意越不舒服,苏意追着边鹿的眼神追到左边,边鹿又飘向右边,追到右边又飘向左边。
——呵,我还就不信了!
苏意突然上手,两手捧住边鹿的脸,强迫边鹿直视自己。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虽然但是,那其实也是我的……”
“闭嘴,再扯别的,信不信我、我……”
边鹿被她捧着脸,扑扇的长睫后,湿漉漉的眼睛美丽又无辜。
苏意情不自禁晃了下神,喃喃出了后半句。
“……信不信我、我亲你!”
“啊?”
“啊屁啊,再多说一个废字,废标点符号,我就亲你,我说到做到,不信试试。”
“可是……”
——她怎么还说废话!
苏意饱胀的情绪一直堵在胸口,从边鹿说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句话开始,就再也没散开,反而越聚越多,几乎挤破她的胸腔。
听到边鹿又说了废话,苏意突然脑子一热,像是真的为了惩罚边鹿,又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苏意突然探身过去,安全带勒痛了肩膀也管不了了,深深吻了过去。
噗通,噗通。
心臟又开始不听话的加快速度。
——这是你自己的嘴唇,有什么好激动的?
脑海里有个声音这么对她说,可她的四肢内脏好像统统脱离了她的掌控,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她依然探着身,依然亲吻着边鹿,依然被安全带勒痛了肩膀,依然不受控制地换了个角度,带着自己都没有查觉的迫切再度吻了下去。
另一个声音凭空而出,与刚刚的声音对抗。
——你吻的是你的嘴唇你没错,可你用来吻的却不是你的嘴唇,是边鹿的。
——不管是你吻了你的唇,还是你用边鹿的唇吻了你自己,总归是你和边鹿亲吻了,这才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和边鹿亲吻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和边鹿亲吻。
和边鹿。
和边……
苏意猛地推开边鹿,气息乱得一塌糊涂,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接过吻,可这次怎么这么不一样,真的完全不一样!
苏意拚命调整拚命调整,也不敢张着嘴喘气,怕被边鹿看穿,闭着嘴尽量自然地呼吸,憋得整个肺部隐隐发胀,眼眶胀热,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湿又红。
她转回身,不敢看边鹿,装作若无其事地调整着安全带,还不忘装腔作势道:“再说废话我可还亲,赶紧的,回答我。”
苏意没有看到的边鹿,并不比她好多少,后视镜映出边鹿的半张脸,眼眸是涣散没有焦距的,瞳孔微微颤动,怔愣地盯着虚无的点,像是在震惊,又像是在回味,嘴唇是饱胀的红艳,仿佛刚喝了口滚烫的汤,烫红了唇瓣,汤汁透明浓稠,在唇瓣留下了绵密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