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雅哲这些天不敢去找冯学明,总觉得自己对不住冯学明。听见冯学明难过,他很担心,他站在电话机前很久很久,决定打电话给冯学明。
电话那头是冯学明略带沙哑的声音:“喂!”
“学明,你怎么样?”廖雅哲关心地问,心里很紧张生怕冯学明立马挂了电话,不再理睬他。
听见廖雅哲的声音,冯学明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谁都能找许妙儿,为什么他要找妙儿呢?反过来想,妙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唯独廖雅哲这个傻子他是知道的。
“什么怎么样?难道我会为了一个女人要生要死?”冯学明喝了一口酒。
听见冯学明还愿意跟他说话,廖雅哲松了一口气说:“我刚刚听妙儿说,你妈去找她妈,她妈逼着她跟你复合,说你这两天挺难受的。”
冯学明坐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客厅里的那个挂钟,显示十一点二十,他问:“你说刚刚?”
“对啊!我刚从妙儿那边回来。”廖雅哲回他。
“你刚从妙儿那边回来?”冯学明一下子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响声,“廖雅哲,你是来跟我炫耀?”
“不……我……”廖雅哲发现自己真的没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他连忙解释,“不是炫耀,就听见了,我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没死?”
听见冯学明这么说,廖雅哲更加心里过意不去:“学明,我真的只是担心你,你要是真生气,打我一顿出气也没关系。”
“真的?”冯学明问他,“那好,你现在来我家。”
“啊?”
“怎么说鬼话哄我呢?”冯学明冷笑。
廖雅哲在假装喜欢许妙儿的时候他心里就觉得对不起冯学明,现在确认自己真的喜欢许妙儿,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兄弟。打一顿就打一顿,他说:“我马上过来。”
这傻子真要来?冯学明挂了电话有些不太敢相信,送上门来挨打?
冯学明不再喝酒,看着门口,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要想起妙儿和廖雅哲在一起的画面,他就难受得要命,王八蛋!跟她在一起了,还跟他炫耀。
终于,他听见了门铃声,他拉开门,果然廖雅哲在门口,廖雅哲关心地问他:“学明你没事吧?”
冯学明一把揪住他,把他拖进来,按在沙发上拳头就招呼上来:“怎么?跟我炫耀是吧?妙儿喜欢上了你,跟你在一起了,是不是?”
廖雅哲闷声不响,随便他打,最多闷哼几声,冯学明骂:“你妈的,半夜跟我说从妙儿那里回来,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够难受,在我心口捅刀子?”
冯学明再打了两下,再打他也下不去手了,他松了手坐下。
廖雅哲从沙发上爬起来,不知道摸脸还是摸肩膀的好,反正今天他是送上门来挨打的,希望他打舒坦了。
冯学明看他脸上被他打肿了,嘴角开裂了,一脸委屈,却依然坐在他边上,他突然笑了起来:“白痴!你个白痴!”
见冯学明笑了,廖雅哲跟着笑:“你不生气了?”
冯学明低头问他:“妙儿,这几天还好吗?”
“就你妈找了她妈,她妈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她气得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其他时候都挺好的。”廖雅哲说。
冯学明呼出一口气:“那就好。她和你在一起,一定会比跟我在一起更加开心。廖雅哲,我真的很羡慕你,从认识你我就羡慕你,那时候你妈已经没了。但是你爸会去接你放学,我爸妈虽然在,我听到的却是无止境的争吵。我和妙儿是在几乎一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妙儿比自己更糟糕的是,她还是个女孩子,出路更加少,所以她更加艰难,不过好在她是个女孩子,可以有廖雅哲这样的傻子做伴侣。
廖雅哲听着冯学明说着他和许妙儿的过往,在廖雅哲看来就是普通日子,他爸也再娶了,说关心吧?挺关心的,说不关心吧?其实也很放任他。跟冯学明和妙儿的爸妈比起来,确实他爸好了不知道多少。
两人说话之间,电话铃声响起来,现在是午夜,谁会打电话过来?
冯学明接电话,电话对过是刘襄年的声音:“学明,你来繁园。”
“外公,现在十二点半。”
“你没看电视吗?你不知道新闻吗?”刘襄年厉声喝道。
◎非要众叛亲离◎
冯学明站起来, 他喝得有点多,头略微有点晕,踉跄了一下。
廖雅哲说:“你喝那么多, 不要开车了,我送你去?”
“也行!”
冯学明跟着廖雅哲下去, 廖雅哲开车送他去繁园。
冯学明侧头看廖雅哲, 脸上被他打得跟猪头似的,他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廖雅哲咧嘴对着他笑, 冯学明摇头:“别笑了,难看死了。”
廖雅哲委屈:“还不是你打的?”
“怎么?不该打?”
“你出气了, 不生气了就好。”
冯学明呼出一口气:“我生我自己的气,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嫌弃,现在她离开我了,我又追悔莫及, 我活该。”
“知道就好了,以后遇到可爱的女孩子就不会了。”廖雅哲跟他说,反正妙儿是他的了。
车子到了繁园门口, 冯学明下车, 往里走去。
在昏黄的灯光下, 凌晨的繁园冷清得让冯学明感到有一丝阴冷,他走进屋里,偌大客厅里, 水晶灯璀璨, 装修金碧辉煌, 外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坐下:“外公, 您怎么半夜找我过来。”
“你这几天为了女人的事,什么都不关心了?”
冯学明不知道自己要关心什么,他说:“我白天正常上班,wo的销售很好。我不知道要关心什么。”
他是真不知道,所以没有打电话过来?刘襄年说:“今天有一栋唐楼倒塌了。”
这个新闻冯学明倒是有印象,但是不知道跟外公有什么关系?他有些惋惜地说:“唐楼质素不好的很多。坍塌也不奇怪,按照道理,最好是进行全程检测,可检测了又有什么用?那么多唐楼,难道能全部拆了重建,重建了里面的人也买不起。政府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来造这么多公屋吧?”
“现在这栋唐楼又扯出了咸水楼来,今天晚上电视新闻里闹得沸沸扬扬。”刘襄年说。
冯学明现在是明白了,外公当年造的几个屋苑项目不在26座拆除重建的咸水楼里,但是85栋需要加固的清单里有好几栋,其实其中两栋本来是在拆除的范围内。
当年承接公屋的很多地产商,经过几番沉浮,很多都已经破产歇业,有的已经并购,今日还在营业的才两三家,天禾是其中之一。八二八三年住宅市场十分低迷,又出了这么一桩丑闻,如果天禾的房子在拆掉重建的房子当中,那么势必对天禾有非常大的影响,为了将影响降低,天禾当时自愿承担了房屋修缮费用,保住了两栋楼免于拆除。这是违规操作。
冯学明在天禾任职的时候和外公在管理理念上一直有冲突,他一直认为到了天禾这个规模,合规这块一定要做好,但是外公还是把以前那一套玩得特别顺,还说他天真。
他问:“所以呢?您不是已经搞定了吗?涉及的几栋楼,也进行了加固。”
“这件事在政府内部一直是有不同的分歧,现在很有可能会彻底再查。”刘襄年看着冯学明,“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罚款不是大事,到时候就算是判我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