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芜君,请留步!」
蓝曦臣听到有人唤他,转身一看,魏无羡赤se发带扬起,健步如飞,笑意盎然的出现在他面前。蓝曦臣原本暗se的心情如被洒落的yan光瞬间照亮。
蓝曦臣轻轻琀首一礼:
「魏公子。」
魏无羡看到蓝曦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安慰人这个活动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飞奔过来却傻站在这,才想到,刚刚这样跑过来是……
「啊…我忘了!……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
蓝曦臣并未说任何提醒或禁止的话语,反而脸上微笑道:
「魏公子,这是有话要跟我说?」
魏无羡有点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挠挠额侧,深x1了口气,然後把背挺直,正se道:
「泽芜君,你当真要独自以身试曲?」
蓝曦臣:「是。」语气则是坚定平和。
魏无羡:「那……让我为你护持吧。」
蓝曦臣顿了一下,似要开口,魏无羡紧接着道:
「乱魄抄音起南吕转至夷则,续南吕、应钟、h钟、姑洗,yyan律不调,能逆五行。若再施以灵力,怕是容易控制不住。」
蓝曦臣语气平静:「不至於,若他真是花了三个月催化大哥发作,只要我能试出不对之处,便知他是否有……」竟没有再说下去。
却又道:
「魏公子,你剑伤刚癒,宜多加休养才是。若再有所损伤,忘机担心,可要怪我了。」蓝曦臣颇有深意的看着魏无羡。
「哈,我魏某还没那麽娇气,你看我这皮糙r0u厚的,难道还怕……」话语未完,想到自己被t0ng了一剑就躺了四天,不觉自打嘴巴。於是他吞了口口水,换了个说法:
「我刚刚归纳了一下这本乱魄抄中的曲调,应是依聆听者的灵能反应,灵力愈浑厚影响愈大。我修鬼道术法、习音律,又是唯一听过金光瑶所弹琴曲之人。而我目前这副身躯……金丹未存,灵力薄而虚,应较不易受影响才是。」
魏无羡心想,况且,我与泽芜君并无特殊情谊,泽芜君又是如此高洁如珍珠的雅士,这些邪曲看是难引动什麽情热,只要注意他是否有气血汹涌上逆的状况就好了吧!
魏无羡毕竟久修鬼道,自然知道一些y邪魔曲能乱惑心神,使人fangdang失控之事,以往他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坏名声中,就不乏这样的谣言误解。
然而那大多是自身已有邪念种子,故以音律施加灵力震荡,才引发气血翻腾,妄念扩张萌发。
蓝曦臣沉思一阵,说道:
「好。那就谢谢魏公子,到时我会先助你安住心脉,应能减轻g扰,也让忘机在外备着……」
「等等,泽芜君,那个……我来帮你之事,就我们两人知晓,别让蓝湛知道了。」
蓝曦臣问道:「为何?」
「既然你说蓝湛会担心我,那就不要让他担心就好了嘛。不知道,就不会担心啦。嘿嘿。」
魏无羡心想,不知道为何蓝曦臣认为蓝湛会担心他,也不知道为何蓝湛要担心他,想到之前蓝湛发现他身上恶诅痕的表情时,又觉得蓝湛好像真的会担心他,那就还是不要让蓝湛担心他好了。
魏无羡接着问:「那要什麽时候?现在?」
蓝曦臣笑道:「魏公子,你再不回去,忘机可就真的要担心了。」
魏无羡:「哈哈,好像真有点饿了。」想着蓝湛会帮他买好的小菜,不禁口水都快流出来。
蓝曦臣:「我陪你走回去吧。」
魏无羡:「好呀!」
从藏书阁回静室的路上又经过那条白石小径,左方院子尽头有一座小筑,蓝曦臣突然转了方向拐了进去,魏无羡虽然知道这不是回去静室的路,还是跟了上去。
那座小筑前的院子开满紫se小花,和云深不知处里蓊蓊郁郁的松柏与淡雅的白花不同,这里就像是有俏丽可ai的花jg进驻一般。
蓝曦臣走到屋前的紫se花丛边蹲了下来。
「魏公子,嚐嚐?」
蓝曦臣摘了一小截花根,回头往上一递。
魏无羡什麽不敢吃,想也不想就拿来丢进嘴里。
「呸呸呸!!这太苦了!泽芜君你捉弄我?」
魏无羡眉头皱起,伸出舌头吐了几口,表情夸张。心里嘀咕着,好险只有一点点,如果是整根该有多苦哇。
「哈哈哈!我现在终於知道小时候母亲为何喜欢这样捉弄我和弟弟了。」
蓝曦臣眉眼弯弯竟难得的笑出声音,魏无羡从来没有看过蓝曦臣笑得如此开朗,这才发现他的左脸有一个浅浅淡淡的酒窝。
「青蘅君夫人?好像从来没听蓝湛提过。」
话一说出口,便觉得自己不该多提。依稀记得坊间说书人讲过青蘅君年少时在姑苏城外对其夫人一见倾心的故事,但是别说有什麽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迎娶,据说甚至是连举办婚宴都未有过。
蓝曦臣缓缓站起来,道:「此处是我母亲的居所,也是…他生前被软禁之所。」
魏无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听蓝曦臣娓娓道来自己的母亲当年杀si了父亲的恩师,但青蘅君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虽痛苦挣扎却还是将心ai的人带回云深不知处,私自叩拜祖先算是拜了堂,不顾长老们反对,决心以命护住她。然而之後把夫人关在这里,自己则找了另一间屋子闭关在内。後来两个孩子出世也只能一个月去见母亲一次。
「你觉得我的母亲也同样喜欢父亲吗?」蓝曦臣似是在问魏无羡又像是在自问。
「嗯…我不知。」
魏无羡印像中,关於这种问题在上一辈子似乎就问过师姐,当初到底为什麽而问,已经记不清,至於答案是什麽就更ga0不懂了。
「我也不知。」蓝曦臣在说这四个字时,眼睛飘向窗内,彷佛母亲就坐在里头。
接着道:「藏书阁中有本花卉集,名为绽韫,虽然并非名家典籍。闲暇之余亦可读来怡情。其中有篇章记载花有花魂,未化妖则不能言,但各有花语。」
蓝曦臣用手指轻轻点着紫se的花瓣,道:
「这是母亲生前最ai的龙胆花。它的花语是,
汝悲,吾益怜ai之。
这个花语是我母亲过世多年之後,我才知道的。」
魏无羡静静听着,他觉得这个时候不便回应什麽,就当个倾听者吧。
蓝曦臣道:「龙胆花根苦寒,可入药,但花瓣却是鲜yan可ai。」
魏无羡点点头,颇为认同这龙胆花把这深山染上了些许不同的颜se。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云梦的莲花坞,莲花盛开,朵朵红心迎朝霞。那片风光明媚,何时能再见得呢?故人已稀,也无人再唤我一声阿羡了。想到师姐,心里不觉升起一丝苦涩。就在此刻,魏无羡听见蓝曦臣道:
「不要去感受它的苦,而是去看着它的美。母亲是这麽说的。」蓝曦臣如是说,魏无羡则略略抬头看着蓝曦臣,发现这句话竟与小时候娘亲所教导有其相似之处。
蓝曦臣微微低头,以他深se的双眸对视着魏无羡道:
「魏公子,你最好看的就是你的笑容,你心里的苦别人便看不见了。」
「很辛苦吧。阿羡。」蓝曦臣轻轻的的道出这一句。
魏无羡心跳快了一拍,猛然问道:「泽芜君?你…你刚刚叫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