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欢的丧礼过後,两个男人一同坐在了柏家的屋檐下喝茶谈心。
看着眼前的静好,林弘茗疼ai地00她的头,说道:「夜深了,爹和陈振叔叔有话要聊,筠欢先去睡呀!」
「好!」静好边跑边说着:「爹爹晚安、陈振叔叔晚安。」
看着静好离去後,陈振躺回了沙发上,抚着今天早上被凌承竹狠狠揍的一拳肿胀,若有所思地说着:「这孩子长得和筠欢真像,但x子不像她,也不像你。」
「是呀!」林弘茗坐在沙发上问道:「你近来可好?」
「你找我来应该不是问这个的。」陈振笑着将手放在沙发後面,道:「筠欢离开前可是说了什麽?」
「她没说什麽。」林弘茗淡淡地说道:「她甚至完全没提起你。」
闻言,陈振皱起眉头,拿起一旁的枕头就奋力砸了过去。
「你做什麽?」捡起枕头,林弘茗没好气地看着他。
「我不相信。」陈振懊恼地说着:「她不可能连si前都不想见我的。」
林弘茗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陈振说道:「筠欢生前你是怎麽对她的?」
「我哪里对她不好?」陈振不解地问着,她究竟为了什麽要离开自己?
「陈振!」听见陈振似乎对於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情,林弘茗愤怒地说着:「你到底知不知道,筠欢为了你,她从前整天忙着处理你从前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为了帮你挑出那些水果籽,她已经熬坏了眼睛,为了不让你担心,她y是b着自己和倪心语相处。这次若不是为了帮你生下孩子,她又怎麽会耗尽身t的元气而病重离世?」
听着林弘茗一连串的话,陈振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双瑞凤眼一愣,他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惊觉自己说出了口,林弘茗回过神,镇静地说着:「静好是你的孩子。」
静好是我的孩子?
「不不可能」陈振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弘茗,结巴地说着:「我和筠欢只有一个孩子」
「你自己算清楚日子!」林弘茗激动地说着:「筠欢怀上静好的时候可还没嫁给我。况且,我可从来没碰过她。」
这麽多年来,他从没b迫过她。
呆若木j地坐在原地,陈振低下头,忍不住埋首在手掌间。
初见、成婚、相恋、相怨、分离无数个画面在眼前一一浮现着。
原来,她为自己做了这麽多,他都没注意到吗?
原来,她已经为了他熬坏了眼睛,他都没发现吗?
原来,她的身子已经越来越禁不住风的摧残,他都没看到吗?
不知什麽时候开始,他的眼里只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反抗还有怨恨,却没看到她为自己已经牺牲了所有。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合欢有岁月静好之意,我和我娘都很喜欢。」那时的她,还对自己有些许的防备,只是静静地看着枝头上的合欢,面对自己的承诺,她却不敢轻易当真。
谁知,她当真後,他却给不了她,最终换来了她的含泪离世。
两行泪,从他的眼眶流了出来。
他终究是辜负了她。
民国十五年,冬去春来,凌家少爷卧房外的合欢开了。
「阿振!」看见花开,心语高兴地跳着,她指着高高的枝头说道:「合欢花开了!」
从房外走出来的陈振看见这落英缤纷的场景,不禁笑了。
筠欢,你最喜欢的花开了,开得很漂亮,你也来看看吧!
翌日,陈振的一纸离婚证明,正式断绝了陈振与凌恒筠欢整整五年的婚姻。
一个月後,林弘茗排除众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立下婚约,并亲自迎娶筠欢入府,而陈振也在同一时间娶了心语为妻。
一年後,就在林弘茗夫妇俩同游杭州时,命运让四个人再次遇上了。
林弘茗让筠欢坐到位子上休息後,便招来了小二,随意点了几道菜後,他便抱着一岁大的nv儿林静好坐到妻子身边,看着妻子问道:「这里风景喜不喜欢?」
看着杭州风景如画,筠欢不禁会心一笑,她轻声说道:「喜欢。」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即便已经穿着皮草,筠欢仍然禁不住风吹,忍不住浑身发抖了起来。
见状,林弘茗连忙放下孩子,脱下身上的皮草,披在了筠欢的身上。
「对不住,我没注意到这里风大。」林弘茗轻轻将瘦弱的妻子揽到怀中,轻声说道:「等等吃完了饭,我带你到画舫上看看。」
感受着林弘茗给自己的温暖,筠欢有过前所未有的安心,她轻轻地点点头。
「两位客人请上楼。」突然听见小二这麽叫着,林弘茗下意识地往後看去,却正好对上了那双大大的杏眼。
「咦?」那双杏眼微微一惊,随後便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大姐在这里!」
听见倪心语的声音,筠欢心中一惊,本已睡着的她慢慢睁开眼,往後面看去。
只见一身深蓝se唐装的陈振和穿着鹅hse圆领旗袍的心语就站在自己面前,正吃惊地望着自己。
「大姐!」心语惊喜地冲了过来,拉起了筠欢冰凉的手时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大姐的手好冰,而且脸se好白,是怎麽回事?」
「没什麽。」无视着站在心语身边的陈振,筠欢朝着心语温柔地笑道:「医生说我连生了两个孩子,太伤身子了。」
「孩子!」心语宛如一个小孩般,好奇地蹲下身子,看着那坐在一旁的林静好说道:「你好漂亮呀!长得和你娘真像!」
「不过,好像长得不像柏少爷。」心语抬起头,笑嘻嘻地说道:「若长得像柏少爷,那就变成男孩子了!」
看着心语逗着筠欢玩的样子,筠欢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筠欢笑着的模样,一gu温暖深深烙印在陈振心中。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看见她这麽笑过了,究竟是多久了呢?
是她离开前?还是心语出现前?还是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她看着他的眼神,只剩下哀愁和怨恨。
是不是他真的对她极差,所以两个人才会走向这样的结果?
「该走了。」看着陈振注视着自己妻子的目光,林弘茗心里一阵不悦。他轻轻扶起筠欢,抱起孩子,向两人告退後便绕过两人离去。
「林弘茗。」就在林弘茗经过陈振身边时,陈振突然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看着陈振。
一声叹息,陈振说道:「对她好一点。」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闻言,林弘茗没回应,只是护着妻nv离开了茶楼。
自杭州一别後,过了两年,本就弱不禁风的筠欢终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那天。
「筠欢」si守在床前好几个月,换来的却是医生的一句油尽灯枯,他无奈,希望医生能继续救治,但筠欢的一句想回家,让他立即办了出院手续,带她回了柏家。
「弘茗。」面se苍白的筠欢躺在床上静静地笑着,瘦骨嶙峋的手已然没有任何力气,却仍然想伸手抹去林弘茗脸上的泪痕:「没事的。」
看着眼前的妻子,那双应该醉倒无数男子的桃花眼此刻却涣散得无法聚焦,明明只说了几个字,却累得需要不停喘气,他强忍着泪水。
他知道,这麽多年过去了,她的心里终究不是自己。
「我知道我不是你最後想见的人,你还有谁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