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云对国内的药厂确实比较重视,能自主生产磺胺后,磺胺的价格才能真正下降。
否则像现在这样,没钱的人哪怕知道哪里有磺胺卖,因为买不起只能等死。
“您放心,我亲自派人盯着这里,每天一报,绝对不会出任何乱子。”
王胜应道,他现在对楚凌云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战前还没真正开打的时候,楚长官便预料到上海守不住,南京也守不住,甚至武汉也不行,早早让他到重庆来打前站。
事实证明,楚长官的猜测一点没错。
重庆成为陪都,他这个警察局副局长如今也是水涨船高,而且有人盯住了他的位置,想打他的主意。
他可不是没有后台的人。
这段时间在重庆,他自己维护了点关系,虽然不多,但至少让他提前获得了消息。
对方也不是多厉害的人,否则盯的就不是他的位置,而是局长了。
他没有声张,看看对方有什么阴招,如果真敢伸手,到时候砍断他们的爪子,别以为他真的是泥菩萨。
壮士断腕
刘成柱没在重庆逗留多久,有王胜帮忙看着,施工队不敢偷奸耍滑。
别说警察总局的副局长,哪怕是个分局的警长过去,施工队的头头也要笑脸相迎,给别人干不好最多扣点工钱,警察局长给的活不好好干,就不是扣钱那么简单,弄不好要掉零件。
上海,朱青来到楚凌云办公室。
“根据我的调查,咱们战情组没有人横向联系,他们遵守纪律,不敢这么做。”
“没有就好,上海站那边呢?”
楚凌云给朱青倒好茶,他忙着外面的事,朱青则主要负责内部的事物。
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配合的非常默契。
“不太乐观。”
朱青叹气道,泥鳅被王跃民借过去了好几天,根据泥鳅的调查,上海站内的情况很严重,不少人并没有遵守纪律。
特别是以前上海站的老人,有人偷偷出去赌钱,有人去逛窑子,更有部分级别不低的人,竟然偷偷的养着以前的小老婆。
这里面哪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带来极大的安全隐患。
“上海站的问题这么严重吗?”
楚凌云皱眉,吴远台在的时候,上海站确实不怎么样,但陈树在上海站一年多的时间,他的性子可是非常强势,怎么还会这么乱?
“很严重,陈树以前太强硬了,高压控制下,很多人表面服从,心里却带着不满,王站长比较柔和,除了陈树的心腹被他踢出之外,大部分人留了下来,王站长没要求他们做什么,这些人便有些放松了。”
朱青点头,楚凌云马上明白,并不是陈树在上海站做的多好,而是他用的高压方式,迫使手下敢怒不敢言。
这样做,他是能控制住上海站,但隐患却早早的埋下。
王跃民本身就不是强势的人,在武汉的时候就是如此,如果他和陈树一样的话,廖文武这个名义上的站长,恐怕武汉站内任何事都插不上话。
王跃民还是给了廖文武面子,让他在人事上安排了不少自己人。
若是陈树,廖文武会被彻底的架空,所有重要位置上全是陈树的人。
“既然发现了问题就好好整顿,你告诉泥鳅,该查的查,该办的办,站长那边我会去帮他说清楚。”
纪律不是小事,上海站如今和战情组关系密切,不容有失。
不像以前,他们和上海站井水不犯河水。
单单现在,泥鳅和沈汉文经常被王跃民借走,上海站一旦出事,绝对会连累他们。
况且楚凌云也不希望王跃民出事。
“好,我等会就给上海站发电。”
朱青应道,上海站的问题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一跳。
相对比上海站,战情组真是好了许多。
战时情报组成立时间不久,以行动四组为根基,在情报科,行动可选拔出了很多精英,上海之战时候,也是楚凌云亲自挑选其他队员,全是品质德行、业务能力不错的精英。
他们没染上那些坏习惯,自然比上海站表现的要强。
上海站这几年换了三任站长,很多人更是在上海站时间已久,之前上海是果军的地盘,养出了很多毛病,他们敢直接抢功就能看出来平时多么的嚣张。
眼下是潜伏,但潜伏的时间并不长,没有遭遇过真正的危险。
他们没有那么强的危机意识,特别是不少人认为在租界内就不会有事,麻痹大意,给了日本人可趁之机。
上海站,王跃民更早知道泥鳅的调查结果。
看到一个个的问题浮出水面,他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还是他自以为战斗力很强的上海站吗?
他知道上海站不如战情组,可也没想到烂成这个地步。
互不相关的小队,偷偷联系的不止一个。
泥鳅查出了十三个有横向联系的人,错综之下,他们至少八个据点有问题。
这也就算了,有人竟然敢私自返回市区,只为见以前的小情人,而且还是总务组的副组长。
赌钱,逛窑子,抽大烟,什么人都有。
“全部撤了,法办。”
会议室内,王跃民咆哮道,王跃民不像陈树,喜欢开会,通过开会陈树能展现他的控制力。
王跃民很少开会,但这次不开不行了。
那么多人有问题,每一个问题都不小,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竟然天天睡在炸药包上。
没把他炸死,真是奇迹。
“站长,您消消气,这次人太多了,从轻处罚吧。”
王家梁劝道,横向联系过的是十三人,加上其他的人,足足有四十来个。
上海站才多少人,这些人全部法办的话,不用日本人动手,上海站自己就搞废掉一条腿,近期什么工作都别想展开。
“你好意思说?还有你,你也一样,情报组长不用干了,马上去别动队,到外面给我反省反省去。”
王跃民气的拍起了桌子,王家梁是他的堂弟,又是他从武汉带来的人,这次泥鳅的调查中,他竟然也有问题。
而且问题不小,刚来到上海不久,王家梁就染上了坏毛病,竟然和一个舞厅的小姐好上了。
这里是上海,是敌占区,王家梁简直是在找死。
“站长,我没做什么啊。”
王家梁愕然,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问题有多严重,泥鳅也没对他说过,这些事全部暗中汇报给了王跃民。
“没做什么?”
王跃民气笑了,猛的站了起来:“红樱桃是怎么回事?王家梁,你行啊,在武汉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你那么有钱,为搏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啊,一千大洋,就为了个女人,我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个败家子。”
王跃民拿到低价磺胺后赚了不少,王家梁眼红,央求着堂哥帮他一把。
都是自家人,王跃民不能自己吃肉,弟弟那连点汤都不给。
他就给了王家梁一些货源,让他去卖,给他的价是不低,但也比黑市上便宜很多。
王家梁这段时间,同样赚了一些,至少有两万多大洋。
王跃民本是好意,让王家梁的日子好过点,结果到了上海这个繁华的大都市,王家梁竟然学坏了,像那些公子哥一样天天泡舞厅。
他要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这样做自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