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老爷本还有几分笑意的脸马上龟裂,略有些僵硬地说:“那、那玉佩怎么了?”
沈益箴还没接话,谢礼便主动道:“那玉佩是假的。”
“假的?!”楚老爷惊呼出口,“那怎么可能!”
李金玉也配合道:“您进来的时候应该也见了门口的以王、周为首那些富商了,他们都是来找谢先生的,就因为这谢先生一眼就能识金断玉。这谢先生说玉是假的,那必然做不了假。”
沈益箴也说:“是啊!楚叔,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故意送个假的给我,所以才想请问您,这玉您是从哪里买的?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哎哟!”楚老爷说,“这事情办的!益箴呀,这事情楚叔可得给你解释清楚,这东西名义上虽然是楚叔送你的,可实际上,它是钱管家让我替他送的呀!”
“钱管家?”沈益箴反问。
“对啊!就是你们沈府的钱管家!我那时候还纳了闷了,问老钱他怎么不自己送,他说什么他一个沈府的家仆给自家主人送礼物多奇怪,这才让我帮他送来着。我想着反正就顺手送个东西,就没拒绝。”
沈小少爷跳了起来,指着沈益箴说:“还敢说钱管家无辜?!分明就是他伙同山贼强盗抢了我玉佩,又不敢把东西光明正大拿出来,这才请人假装送给你!不然怎么解释这件事!”
沈益箴一时答不上来。
楚老爷:“什么山贼?你们在说什么?”
李金玉连忙出来打圆场:“没、没什么!感谢楚老爷这么晚还抽出时间到府上来,管家,待会送楚老爷回去时候,把我爹送来的府城特产给楚老爷带些。“
楚老爷后知后觉明白这是摊上事了,也不再多待,马上找借口离开了,要走之前,他想着老钱不地道,这样坑害他,他突然又折返回来,说:“对了沈小少爷,有件事我可得提醒你一句。”
“楚叔,您说。”
楚老爷:“这事本来我不该说的,可听你们刚才说的,我突然想起件事。前几天,那钱管家到过我那当铺,死当了些东西换成了银两,我问他,他也只随口说要买田铺什么的,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沈老爷离开后。
李金玉看着沈益箴,尴尬地说:“这里面好像真有问题啊……”
沈益箴眉头紧锁,面向沈小少爷:“此事我确实不知。但管家一直以来待我极好,我实在不可能只信你的一面之词。”
“什么一面之词!你就是当少爷当久了不想承认!”沈小少爷说,“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沈家,找那钱管家当面对峙!你敢不敢?”
李金玉看了看天色。
“不然明天再去吧?今天都这么晚了,先休息休息吧。”
沈益箴正要点头。
“不行!万一这……”沈小少爷看着沈益箴红得肿了起来的脸,又想起对方从开始到现在都挺和善的态度,“假货”两个字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但他仍坚持说,“万一他回去和那钱管家通风报信,两人先串了口供怎么办!必须现在去!”
“这……”李金玉有些犹豫,看向了谢礼。
谢礼看了眼虚空中的倒计时,说:“那一起往沈府去看看吧。”
李家与沈家本就只隔了一个纵列的街道,距离很近,李金玉就没让人套马车,四人是走着去的,只是李金玉和谢礼身体都不好,两人都披上了狐裘保暖。
还未到沈府,他们就遇上前来接沈益箴的沈府人。
李金玉笑着给谢礼解释:“这钱管家一直以来对益箴都照顾有加,事事为他妥帖着,益箴回家晚了些,钱管家也总会派人来接应,就是自家爹娘照应孩子,也照应不得这么周全。”
沈益箴也略有几分尴尬,他到底年纪不算小了,可一直以来钱管家都把他当孩子。
沈小少爷鼓了鼓腮,别扭地说:“你能不能别益箴、益箴叫他!他又不是沈益箴,我才是!”
“额……”李金玉咳嗽了几声,“那该怎么称呼你们俩?”
沈小少爷看了一眼沈益箴,“哼”了一声,扭头不说话了。
几人很快到了沈府大门。
沈小少爷看着这大门就来气,他忘不了那天就在这门口,那去年还在府城沈家见过他的钱管家亲口说的那句:”这哪里来的骗子!我不认识他!小少爷在府城待得好好的,怎么会到这来,定是骗子!把他赶出怀仙镇,别让益箴少爷看见!”
然后就来了两个家丁架着他往外走,直把他丢出了怀仙镇。
那管家大概是良心不安,让家丁给他扔了几个包子和馒头。
谢礼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走吧,进去看看。”
沈小少爷闷闷地“嗯”了一声。
方才进府门,一道亲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少爷哟!您可回来了!”
一身布衣的中年人小跑着出来,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好几眼沈益箴,确认他没什么事情才松了口气,笑着往李金玉几人看来。
他的目光在接触到沈小少爷那时,突然瞳孔一缩,猛地回头看沈益箴。
沈益箴依旧如往日一样,还乖巧地笑着。
他才松了一口气朝李金玉打过招呼后,指着谢礼和沈小少爷问:“这两位是?”
李金玉正要说话,沈益箴便说:“他们是我新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