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1 / 2)

更何况,谢玹虽同她相好,却从未提过半点婚娶之事。

这样想,似乎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她没必要吊死在他身上。

总归她也算是下了血本救过谢玹,如今所作所为,倒也无可厚非。

除却谢珉外,长房夫人的外甥邢简似乎也颇为合适。只可惜他并不在谢府久居,容娡身边又常有谢玹派来的白蔻与白芷跟着,一时寻不到偶遇的机会,只得暂且作罢。

谢府有几百仆从,人多的地方,一旦交谈起话,不免要生出些真真假假的流言。

令容娡意外的是,谢府这样严苛古板的地方,竟也会有人乱嚼舌根。

谢玹最近有些忙,容娡照常下学后,询问白蔻,知晓谢玹去忙朝政,不在府中,便径直回了晴菡院。

她正围坐在暖炉前取暖,忽听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谢兰岫不知从哪个院落回来,惊慌失色的走进门,看见她,面色一缓,抬手将仆从皆斥退,轻手轻脚地掩上门。

容娡有些奇怪,才要问话,便听谢兰岫低声质问:“姣姣,你同长房那大公子是不是还有来往?”

这段日子,容娡偷偷同谢玹见面,偶尔回来的晚了,会胡编借口托容励为她遮掩。眼下谢兰岫目光灼灼,她想了想,没有否认,轻轻点头。

谢兰岫叹息一声:“我就知道。”

她脸色复杂:“我从前不是说,怎么都想不到谢府里有这样一位人物?今日才有了头绪。”

容娡若有所思。

“府中有这样一位公子,却鲜少听那些夫人们提起,我本就有些奇怪。”

谢兰岫走到门前张望一阵,回来后声音压的更低,“今日路过花苑,不经意听到两个仆妇在说闲话,我悄悄听了几句,这才知道那位郎君命里带煞,一出生便险些将大夫人害死,她们好像还说什么,原来大夫人怀的是双胎,不知为何降生的只有他一个,许是被他克死了……”

“方士断言他命格凶险,长君险失爱妻,便将他送去寺院养着,不曾张扬,也没取名,待他七八岁时,大夫人养好身子后,才将他接回府中住。不过这位郎君及冠后似乎极少在府中住,最近不知为何回来了。姣姣,依我看,要不然——”

“阿娘。”

听到此处,容娡缓慢的眨眨眼,脸色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的大旱么?”

一听这话,谢兰岫的脸色忽地变得惨白,说不出话。

“那些人为了求雨,捏造了个名头,险些将我烧了祭天。”容娡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我不信这些荒谬的命格论,也不喜这样的言论,阿娘日后还是莫要在我面前提及了。”

顿了顿,她站起身,叮嘱道:“这里是谢府,不是容府。阿娘教导过我的,要谨言慎行,方才那些话,日后还是不要提及为好。”

谢兰岫惨白着脸,望着不知不觉间同自己一般高的的女儿,在一刹那,没由来的,自心底感到一股冷淡的疏离。

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下一瞬,容娡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乖顺的冲她笑了笑,柔声问:“阿娘看见那仆妇的模样衣着了么?”

谢兰岫脊背一松:“我没大在意,只记得有一人似乎穿着血青的夹袄……哦,对了,嘴唇上好像有个胎记。”

这便足够了。

容娡笑着对她说了些安抚的话,待谢兰岫恢复如常,便抬足往外走。

谢兰岫在身后问:“姣姣,你干嘛去?”

容娡转过头,温和一笑:“阿娘宽心,随意转转啦。”

迈出门后,她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半点笑意也无。

“白蔻,白芷。”

白蔻与白芷依言走近。

瞧见她的神情,二人双双不禁一怔,旋即话多的白芷轻笑道:“人人皆说有情人相似,我原先不信,如今瞧着娘子的神情,与君上当真有几分相像,唬了我一跳。”

容娡摸摸脸,敷衍一笑。

“随我去拿两个人。”

她自诩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

虽然自己费尽心思,不过是在利用谢玹。

但,她看不得别人对他哪怕是有半点诋毁。

这人毕竟是,从初见开始,便将她自危难之中拯救出来的——

高居神坛之上的神明。

容娡此举虽意在惩戒出气,但同样抱有私心。

如今她与谢玹之间的相处不温不火,没什么进展,她也是想趁机试探谢玹对她的情意。

眼下,谢玹依旧是能给她庇佑的最佳人选。

如果有可能——

她想让他在神坛上,便对她心生爱意。

天色渐晚,暮色四合,暖阁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侍从依次点燃灯盏,昏黄的光线里,谢玹穿着一身白衣,犹如一抹未曾消融的雪。

他端坐如松,沉默地听贺兰铖倒苦水。

“父皇越发迷糊,将那些烂摊子朝政丢给我,我真是半点也不想管。你说他就不能立个储君么?我既不为长也不是嫡出,那些皇兄皇弟却因此事处处给我使绊子。你前些日子不在不知道,父皇说让我代理朝政时,大皇兄看我那眼神,简直要把我原地杀咯……”

谢玹满脸平静,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淡声道:“无为自化。”

贺兰铖长长吐出一口气。

“无为……谢云玠,你是不知道,如今朝中世家鼎立,哪有半分容我治理的空间。不过前些日子各州郡新选拔出一些大中正,似乎有一些可用之才。”

谢玹摩挲着茶盏:“嗯。”

“父皇近日独宠一位美人,传言说她是天命圣女。昨夜却不知为何突然暴怒,将那美人蒸——”贺兰铖有些说不下去,摁了摁额角,“罢了,得过且过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血河之役后,他的父皇便像变了一个人。

贺兰铖吐够了苦水,试探着问:“你当真不愿治理朝政?”

谢玹似笑非笑:“我不是国师么?”

贺兰铖沉默下去。

国师……

国师哪有什么实权。

与其说是国师,不如说是在谢玹身上加了层禁制。

贺兰铖暗叹一声,枯坐半晌,起身辞别。

下楼时却险些同脚步匆匆的静昙撞在一处。

静昙匆忙对他赔礼。

贺兰铖免了他的礼数,想了想,有些好奇地停下脚步。

静昙道:“主上,容小娘子带着白蔻和白芷,以‘谣诼’之名捉了两个仆妇,将人揭举到了戒律堂。”

白蔻与白芷效命于谢玹,戒律堂里有不少族老之人,如此一来必然能看穿二人之间的往来。

谢玹并不在意这层缘由。

他眉尖微蹙,神色微冷:“如何谣传她?”

静昙摇头否认,语气却颇为畅快:“她们并不是谣传容小娘子,而是谣传您。”

谢玹一怔。

贺兰铖在楼梯处侧耳听了一阵,见方才还沉如死水的谢玹,神情泛起波动,啧啧称奇,笑道:“谢云玠啊谢云玠,你那位小娘子,倒是当真护你护的紧呢!你何时给人家一个名分?”

他略知容娡的来历,心知肚明,以谢玹的身份,绝不可能会娶一个无权无势的表姑娘。此番出言,不过是意在调侃。

说完,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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