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絮今天忙了一天,又是及笄礼又是抢亲,下午还应付了半天何家跟江家的人,到晚上早已经筋疲力尽,躺下没多久呼吸就平稳起来。
揽月坐起身在窗边咳嗽了两声,不一会儿一阵轻烟吹进来,本就疲累的柳南絮睡的便更加深沉,揽月叫了她好几声也没反应。
试探过柳南絮真的昏睡过去,揽月才将房间后面的窗户打开翻身出去,云聿跟云暮见到她连忙跪下:“公主恕罪,属下救驾来迟,这刺史府表面看着松懈,实则防守极严,属下废了好大功夫才进来,就这还是因为今天刺史府忙乱才容易些。”
“你们起来吧。”
云聿跟云暮站起身:“公主,属下这就带您离开。”
“不用。”揽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间:“绑我来的是刺史府,即便今天离开了也没办法在岭南待下去,可我们目前还不能离开岭南,你们不用管我,按照原先的计划继续打探皇嫂的消息。”
云聿跟云暮皱眉,满脸不赞同:“公主身份尊贵,怎能委屈给一个女人做夫人,区区一个刺史府也太胆大包天!”
“夫人?”揽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容:“那也得她有这个本事才行!”
见家人
一晚上辗转反侧,断断续续到天快亮那会儿才睡着,也没睡多久,揽月突然察觉似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她脑海猛一下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
揽月脑袋放空了一下,才回忆起自己昨天成亲了,她坐起身推开柳南絮的脑袋:“干什么?”
柳南絮站直身子:“天亮了,咱们该去给我父母请安了,虽然是假成亲,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省,对了,今天我大哥和二哥回来,我成亲定的太急,我哥昨天才收到消息今天临时赶回来。”
揽月嗤道:“你不是定的太急,你是抢的太急。”
柳南絮摆了摆手:“都一样啦,昨晚不是都说好了吗,干嘛还提。”
听到房里的说话声,门外候着的丫鬟敲门询问:“小姐,您醒了吗?”
柳南絮打开门让人进来,看着揽月一派自然的让丫鬟伺候着,不由挑了挑眉,在心里思索着她的来历,看着气派也不是一般家里能养出来的啊!
洗漱过后,柳南絮先把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都叫来让揽月认识了一遍,前院的下人过来传话说老爷夫人都准备好了,两人这才过去。
到了厅堂,看到除了柳刺史跟柳夫人之外,还坐着两个身子魁梧、满脸英气的男子,与柳刺史有几分相像,柳南絮眼睛一亮跑过去:“大哥、二哥!”
说着把两个男子拉到揽月面前:“这是我大哥柳从文,任岭南节度使;二哥柳从武,在外面成立了个镖局。”
柳从文看上去稳重些,把拿回来的贺礼递给揽月:“抱歉,小妹任性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揽月点了点头收下贺礼,从容的态度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久居上位的高贵淡然,让柳从文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而柳从武看上去就大大咧咧了,声音浑厚、笑容爽朗,拍了拍揽月的肩膀,把贺礼递给她:“以后在岭南这地方有人欺负你,只管告诉我,我让他躺着出岭南!”
柳南絮没好气的嗤了一声:“我的人用得着你献殷勤!”
柳从武在她脑袋上呼噜了一巴掌:“怎么跟二哥说话呢!”
“你好讨厌!”柳南絮跟柳从武兄妹俩就在厅堂里打闹起来。
柳夫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胡闹,亲热的拉住揽月的手:“别理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一见面就打闹。”
柳家关系简单,柳夫人当年是跟柳刺史私奔来的,二人感情很好,因此柳刺史一辈子都没纳妾,三个孩子全是柳夫人生的,感情也十分要好。
柳家两个儿子都有事要做,柳从文在军中不能离开太久,柳从武镖局里也一堆事,两人留下陪着家人吃了顿饭就又急匆匆离开了。
揽月又准备上山,柳家也没人敢阻拦她,谁知才准备出门时,几个富家夫人过来拜访,说是来看望揽月的,她无奈只好陪几人坐了会儿。
经过一番介绍,揽月才知道原来这几个夫人嫁的也都是女人,岭南这地方比较特殊,流放过来的人太多了,有一些家里没儿子的,为女儿招进来的女婿很可能狼子野心,最后连整个家产都脱了不说,一家子还得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以前这种事也没少发生。
所以在朝廷承认同性之间亦可成亲时,许多只生了女儿的商户为保家产不被女婿夺走,便会给女儿直接娶个女人回来,自家女儿便可在外经商,然后女儿悄悄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养在家里,如此一来既能香火有继,也不用担心招来家贼,毕竟本朝风气十分开化,女子也能在外行走抛头露面,而且岭南一些娶不起妻子的男人,在一块搭伙过日子的也有。
或许是自觉大家都一样有话说,几个夫人对揽月亲热的很,还邀请她加入她们组建的诗会,被揽月婉言拒绝。
一个夫人拉着她的手,眼神诚恳,语重心长:“咱们这个诗会虽说是为了打发时间的,可里面的人也都是来自富商或官家,这一来是为了无聊,大家一块玩玩打发时间。
二来,咱们毕竟嫁了人,她们在外行走养家,我们这些在内宅的便要帮她们稳住后方,你可别小看这后院女人的交情,有时候能顶大事呢,许多消息也都是从这儿打听出来的,你先一起加进来,平时没空就算,偶尔来坐坐,说不定也能帮到你家当家的,毕竟是嫁了人,虽说我们嫁的是女人,却也要谨守本分,贤惠淑德,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