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归解释,你倒是去知府大人那里说明白呀!”霍桐儿是越看越“恼怒”,“说好的送大人一碗狗肉,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事是你这样办的?”
花九欲言又止,仿佛说不过娘子,只得像只鹌鹑一样地垂下头去。
陈骊将两人的一来一回看在眼底,瞧见两人冷了场,便开口圆场:“我与知府大人也有些交情,一碗狗肉而已,知府大人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话虽如此……”霍桐儿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巴,似是干呕一样,接连来了几下。
陈骊眼尖,问道:“霍老板莫不是有喜了?”
花九哪想到霍桐儿竟是演到了这一出,不禁呆了呆。
霍桐儿赶紧接上演戏:“瞧,我家这书呆子,除了温柔,一无是处,这孩子呀……”她故意摸了摸肚子。
花九急忙蹲下,佯作狂喜:“我、我定然用功读书,等到下届秋闱,我定能再中榜!”
霍桐儿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马老板还在呢,你这样子,不好。”
“我、我这是高兴!”花九起身,对着陈骊一拜,“让马老板见笑了。”
“哪里哪里,有喜了这可是大事。”
“我听说临淮蛊医神奇,可断胎儿性别。”霍桐儿冷不丁地插了话,“我毕竟是外乡人,也不知哪家蛊医最好,马老板可有相熟的?”
陈骊神色忽然变得拘谨起来:“都是自家孩子,男娃女娃都一样。”
“是这个理,可也想提前知晓,好做准备。”霍桐儿握紧花九的手,“比如,提前给这孩子定个娃娃亲什么的,也好让这孩子今后少奔波些。”
陈骊脸上复了笑意:“天下父母心,应当的。只是,这蛊医……我还真的不太熟,不若我这两日差人打听打听?”
“就有劳马老板了。”花九恭敬一拜。
霍桐儿拍了拍花九的手背:“这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我这会儿一个劲儿地翻酸水,难受得紧。”
“好!”花九扶起霍桐儿,话却是对花九说的,“马老板,内子身子不适,就先行一步了,改日再聚。”
“嗯。”陈骊应允。
花九温柔地扶着霍桐儿,一边低声叮嘱,一边领着她走远了。陈骊看着两人的背影,想到这两日探子的回报,虽说觉得这两人合情合理,可直觉告诉他,总归是不太对劲。
花九将霍桐儿扶上马车后,坐到马车边上,拉扯着小红调转了马头,便觉背心一暖,竟是被霍桐儿隔着帘子靠上了。
“你听我小声说。”霍桐儿压低了声音。
花九策马缓缓前行,仔细听着。
“这马老板就是来探我们的。”霍桐儿自忖识人不少,虽说陈骊今日并没有说多少话,可正因为他说的少,这才更可疑。
“嗯。”花九点头。
霍桐儿继续道:“我觉着他知道点什么。”
花九也是一样的想法。
霍桐儿想了想,最可疑的地方莫过于他对蛊医的说辞。这马老板娶了那么多小妾,至今没有一个子嗣,应当着急才是。如若着急,会来观音庙,自然也会求医问诊。临淮蛊医,天下闻名,有起死回生之术,定也有求子的偏方。马老板是肯定有熟识的蛊医,今日没有直接告知,多半还是没有尽信她们的话。
“此人或许是个突破口。”霍桐儿认定了这一点。
花九从不怀疑霍桐儿的判定,她只担心往后的另一桩事:“妙娘,你是假孕,若是真给蛊医瞧了,必定是瞒不住的。”
霍桐儿哑笑:“他介绍的蛊医,我自然是不会去看诊的。”
“那……”
“整个临淮,我只信那两位大夫。”
霍桐儿只觉可惜,在悬壶堂没有遇上,这回在临淮,应当能遇上才是。那两人济世江湖半生,上回苏年身陷囹圄,也是她们出手相助。如今这么多姑娘无故失踪,想必她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话是故意说给马老板听的,而我们则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蛊医谷求医。”霍桐儿早就想好了,女子怀胎不易,滑胎亦是常事,在瞒不住之前,她自会终止这出戏。
花九了悟她的意思,望向前路——翠柳已经抽了嫩芽,稀稀疏疏地碧色延绵一路,临淮春色怡人,已是春景初现。她只希望那些可怜的姑娘也可以等到春暖花开,各自安好回家,与家人重聚。
“慕言。”
“嗯。”
“你我在家中再恩爱两日,再弄些幌子出来,然后立即去蛊医谷求医。”
“好。”
花九心花怒放,莫说是两日,她要的可是一辈子恩爱。想到心悦处,花九心情大好,不禁吟道:“不羡鸳鸯不羡仙。”
霍桐儿听到这一句,不用瞧她,也知道花九这会儿笑的多灿烂。
“不负此生不负君。”
花九听见了霍桐儿的回应,热烈地回答:“那……说好了,一辈子!”
霍桐儿强忍笑意,故意冷声道:“这个,可不由我一个人说的算。”
“吁——”
花九突然勒停了小红,掀帘帘子,真挚无比地瞧着她:“我认真的!”
霍桐儿眨眨眼睛,故作不懂:“认真什么?”
花九眼底化开了一片浓烈的温情,主动抚上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一辈子,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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